另一边,玉莲将三位姑娘带到了汤泉池,旁边站着一排负责伺候的丫鬟,纵然是富家小姐的乔婉娩也不习惯在沐浴时有人在旁边伺候。
乔婉娩刚想开口,更为不满的角丽谯却先一步提道,“就这么几个,你们女宅不是挺大的一座宅子吗?本姑娘要六个,不,十个丫鬟来伺候!”
“若是做不到,就由你这个管事的亲自来伺候本姑娘!”
角丽谯这番话摆明了是在刁难人。
一向好脾气的乔婉娩倒没有出声说什么,她是觉得这些丫鬟表面是伺候,可实际上更像是监视,让她这么一说,刁难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丽娘面带微笑,委婉的解释道,“今日主人邀请贵宾,其余姐妹都去帮忙布置,人手的确不够,若是这位姑娘不介意,我可以亲自伺候姑娘沐浴。”
角丽谯妩媚笑道,“好啊,不过我这人喜欢什么都抢别人前面来着,乔姐姐和柳姐姐应该会让让妹妹先来,然后你们去外面坐着等候对吗?”
话落,柳姑娘转身就走,就像她说话言简意赅那般,做事更不会拖泥带水。
乔婉娩不太理解角丽谯这么做的用意,但不喜争抢是她的性格,便跟着柳姑娘一同去汤泉池旁边的凉亭里坐着等候。
丽娘对几名丫鬟道,“不要怠慢了客人,你们去外面伺候,我来伺候角姑娘。”
“奴家明白。”
汤泉池旁的凉亭内,乔婉娩坐立不安,赴约前只因为是普通的邀约做客,但只有女子的女宅处处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柳姑娘,仿佛从初次见到对方开始,这个人就给自己一种无论发生何事都处变不惊的淡漠感,那种感觉就像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与沧桑,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乔婉娩思索了片刻,还是问道,“先前不曾问过柳姑娘名什么,是只有柳字一姓吗?”
“姓柳,名相。”
“柳相?这倒是特别。”
柳姑娘抬眸看她,轻言道,“乔姑娘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觉得乔姑娘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同样我也不是。”
乔婉娩抿唇询问,“我很想知道柳姑娘究竟是何人?”
“孤身一人,无家无亲。”她心想反正被怀疑了,若按照小孩所说的还有亲人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来编理由。
柳姑娘给的答案正好在乔婉娩的猜测中。
她继而说道,“果然如此,所以柳姑娘并无亲人可寻,那么为何要待在相夷身边?明明柳姑娘与相夷相识不久,我认识相夷那么久还从未见过他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哦,我懂乔姑娘是何意了。”
柳姑娘眸光微眯,眼梢含笑,“原来乔姑娘与李相夷初识时几日之内不曾让他上心,如今换了我短短几日便上心,乔姑娘是觉得心理不平衡对吗?”
乔婉娩心里一惊,但很快镇静了下来。
她原以为自己看的很开,不成想竟这么容易被对方戳破,“是,我承认这一点,但我更倾向于你对相夷使了什么妖术,因为相夷从未如此不对劲,他看你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熟悉到……曾经拥有过,可一次任性,终究是失去了。
“眼神?”柳姑娘忽然想起那个船夫,她不应该在此处唠嗑,应该去办正事。
她打断了乔婉娩的伤感,借口要去如厕,两名丫鬟在前面为柳姑娘带路。
乔婉娩就在凉亭中等着,脑海里早已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她苦笑一声,看过来看过去,终究还是看不透自己…
*
如厕旁,打晕的丫鬟被柳姑娘一个接一个抱到了树下躺着,日头正晒,免得给好好的姑娘家晒坏了。
来时的路她都记在了脑子里,按照原路来到几人最初分开的前院,记得那个船夫说男子除了邀请的贵客和女宅主人的贴身侍卫以外都不许进到女宅里,加上宅院外的两处崖端唯一的吊桥被悬空升起,他应该只会在宅院外等候。
柳姑娘朝大门走去,刚走了没两步,忽然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有东西摔碎声,不过她并未因此停下,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后便来到门后,趁着无人注意将门打开,却发现这门居然从外面反锁了。
她皱了皱眉,“瓮中捉鳖嘛…”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姑娘我怎么不从见过?还未用膳就想离去,未免也太不给我这个东家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