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常说最了解你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而魏劭这张粹了毒的嘴所说出的话也是跟扎心窝子一样的疼,这毒舌的毛病打小就有,所以苏娥皇不喜欢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记忆里苏娥皇对魏保印象不多,但若是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铁汉柔情最合适。
相比之下,苏娥皇觉得前世不喜欢魏保挺对的,不管她上一世所嫁之人如何算计,待她却是极好,哪怕她不稀罕这份爱,要的只有无上的权势。
不过既然被怼了,总得怼回去不是?
苏娥皇毫不客气道,“彼此彼此,我倒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讨厌你这个毒舌的小孩,虽然你我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比起你这个不受母亲在乎的儿子,我即便是苏家棋子,他们表面也得对我毕恭毕敬,不得怠慢。”
“不像你的母亲连自己儿子穿的鞋子合不合脚都不清楚,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这番话可谓是狠狠扎在了魏劭的心尖。
他一鼓作气站起来跟苏娥皇开始争辩谁的话更扎心,两方对峙,分外眼红。
“是谁当年总追在我阿兄身后,连我阿兄沐浴都要在外面等着,给我阿兄逼的差一点翻墙跑了!”
“是谁七岁时还怕打雷,躲在被窝里一个人窃窃念着我不怕我不怕!最后哭了鼻子跑去敲魏保的房门!”
“是谁被家里人送来时表面笑盈盈装作很好相处的样子,结果当天夜里私自跑走,害的我跟阿兄受了责罚!”
“是谁功课不过关被罚墙角倒立,还被经过的大黄给尿在了脸上!”
“是谁……”
渐渐的从最开始扎心窝子的话到了后面说出对方糗事,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魏保还在时可以说是他们的和事佬,努力让弟弟妹妹相处的融洽些,但见效甚微。
到最后魏劭略输一筹,忍无可忍的他将阿兄交代的木匣掏出并丢掉,委屈道,“我就是讨厌你!直到最后阿兄牵挂的还是你!我就是讨厌你!!”
木匣翻滚在地,东西也掉了出来。
原本苏娥皇让魏劭转交时,盒子里本应是提醒他的一张纸条,但魏保在临死前交给魏劭时却放了一串精致的手链,旁边还有一张折起的小型纸鸢。
苏娥皇走上前将纸鸢捡起来,在展开那一刻前她还在想,既然魏保看见了自己所写,那么是选择了不信任自己吗?
她将纸鸢展开,上面有这么一段话:
【娥皇妹妹,魏乔两家已结盟友,理应信任为先,并非我不愿信你,但应情义为重】
【若真如你所料,兄长认命】
【只拜托你照顾好自己,也帮兄长多多照看二郎,你与二郎都是兄长最在乎的人,辛苦你了。】
看到这苏娥皇才明白魏保。
前世他在苏娥皇的记忆里是最优的选择,这人当真是好,可惜太好了,好人就不偿命了。
魏保一直都将苏娥皇当做妹妹对待,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必死的结局,但希望自己跟魏劭能在乱世中有所依靠,他信魏劭,也信自己。
一时间苏娥皇的心情五味杂陈,她看向掉落在地的手链,是一串新的檀木珠串,与自己自幼所佩戴的几乎很像,但却崭新多了。
耗尽力气的魏劭瘫坐在地,神色悲痛,重复着那句,“我要阿兄…我要我阿兄…”
下一秒,魏劭忽然被揽入苏娥皇的怀里,她抱住魏劭,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以后我来照顾你…婚约虽废,但我也是你姐姐,我会替你阿兄照顾你,保护你。”
“好了,知道你憋不住,想哭就哭,外面的人我早就支开了,没人会笑话你,也没人会知道的。”
话落,压抑太久的魏劭终是绷不住了。
他嚎啕大哭,发泄着情绪和不满。
祠堂外,姗姗来迟的小乔目睹这一幕,在她心上刻下了重重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