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神色一顿,她看向宋焕颜,忽然觉得从前的姑娘仿佛又回来了。
可不应该啊,这不合理。
先不说每日的中药即便在孕期事也不曾中断,而且如果姑娘真的恢复记忆,她应该是恨透了陛下才对,陛下不仅对她下药还逼迫她生下所谓的仇人之子,姑娘怎么会这么冷静?
碧螺小心翼翼地试探:
碧螺“姑娘,你都记起来了?”
宋焕颜淡淡的应了一声,如果她说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怕是说出来会给对方吓到。
倒也不能说是吓到,而是这段日子以来连与自己寸步不离的碧螺都当真以为自己被抹去了记忆,更何况只会沉浸在他自己一手打造的幸福中的刘琰。
在得知这个消息失神片刻后,碧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背叛了姑娘。
碧螺“姑娘,碧螺不会为自己辩解半分,这件事是碧螺帮了陛下给姑娘下药,姑娘既然不曾失忆过,应该都是记得,碧螺请姑娘降罪,不论姑娘作何处置,碧螺都绝无怨言!”
说出这番话时碧螺不觉得自己还有可以得到宽恕的机会。
没有哪个主子能经历又一次背叛。
然而,宋焕颜却迟迟不曾开口。
她神色从容,或许是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即便从前能够心狠而决绝,现在她做了生身母亲,再加上事出有因,刘琰的性子她最是清楚,如果碧螺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只怕魏朵的性命真就葬送在这里了。
于情于理,宋焕颜都不会怪她。
宋焕颜“好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没想因为这件事来要了你的性命,相反这一年多来辛苦你贴身照顾,衣食起居面面俱到,辛苦了。”
碧螺摇摇头,她道:
碧螺“这些本就应该是奴婢该做的,只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姑娘要欺骗所有人,连那日来看望您的小乔姑娘也一同被骗了过去,听闻她后来在府中郁郁寡欢,整日也不见笑一次,给魏国主君愁毁了…”
宋焕颜“是嘛?”
宋焕颜“可我听到的却不是如此…”
事实上.魏国皇宫
自从魏劭将除了扶崖与边州不曾收复外,其余尽数打下收入囊中,已然成为一国之君。
然而外人眼中战无不胜的主君下了朝,回到其夫人的寝宫时,那叫一个愁容满面,只因为刚出生的小公主格外娇气,白日哭,夜夜哭,三四个乳娘陪着都哄不好的那种,也只能让主君上。
说来主君也是第一次照顾孩子,别说照顾的可真叫一个如鱼得水,孩子除了爹娘以外的人抱着都哭,在魏劭怀里哄哄就能轻松入睡。
而小乔却很少抱孩子。
自从生了女儿啡啡后,外界传闻她郁郁寡欢,但只是小乔故意放出的消息,按照宋姐姐所教给她的法子,只为了让世人知道扶崖的皇后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此就不会惹人怀疑。
书房里,小乔看着从扶崖的来信总算松口气。
她望着桌上的画像,是上次在扶崖皇宫的后花园里与宋焕颜匆匆一面后,她便记住了宋焕颜当时的模样,故作伤心欲绝的离开后第一时间便给画了出来。
小乔“宋姐姐和孩子们都平安无事,这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她们,想来应该不会太久了…”
小乔满心欢喜的期待着。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就是宋姐姐。
小乔“不过要不要给楚玉回个信?这一年多来也是辛苦她来回传递消息,也不知道宋姐姐怎么说服了楚玉,竟然让一个向来只会撒娇挑事的姑娘教成了这般玲珑的模样,也是难得。”
当初宋焕颜带郑楚玉回到扶崖,除了最开始时碧螺与郑楚玉还有过接触,但后来就听说郑楚玉被送到附近的乡下去种地了,美名其曰让她修养身心,对此碧螺也没在意,哪怕是后来宋焕颜失忆,碧螺也没想起这个人。
不曾想郑楚玉却成了一张王牌。
……
听完后碧螺恍然大悟:
碧螺“姑娘,那当初陛下给我的药该不会就是郑楚玉写下的吧?”
宋焕颜“不错,也不枉费她能想通,不愿再做只会依附她人的兔绒花,懂得这世上对女子而言最要紧的并非情爱,她完全可以依靠自己而活,是个好徒弟。”
收徒这件事早在渔郡那会儿宋焕颜就跟郑楚玉提起来过,只不过那时的郑楚玉顾虑太多,即便她知道宋焕颜的提议可遇而不可求,但对于习惯依赖的她依旧是很难选择。
好在她终于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