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将军的营帐外,听着里面军医们焦急的低语。
"伤势太重了..."
"恐怕撑不过今晚..."
"准备后事吧..."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的心里。我紧紧攥着那块他给我的帕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三天了,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那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肩膀,也穿透了我的心。我多么希望受伤的是我自己,而不是他。
夜幕降临,营帐内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知道,时候到了。
我站起身,双腿已经麻木。月光下,我最后看了一眼营帐的轮廓,转身离去。
我不能留在这里。每多待一刻,我的心就多碎一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可是,我该去哪里呢?
忽然,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那是在一个黄昏,我正吹着笛子,他"恰好"路过。
"北边的山上,"他说,"有一种罕见的药草,只在月圆之夜开花。据说能起死回生..."
当时我只当是个传说,可现在,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带上娘亲留下的竹笛,趁着夜色向北山走去。月光为我照亮前路,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黑暗。
山路崎岖,我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荆棘划破了我的衣裙,碎石磨破了我的手掌,但我顾不上这些。我必须找到那种药草,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终于,在接近山顶的一处悬崖边,我看到了那株白色的小花。它在月光下微微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我小心翼翼地攀着突出的岩石,伸手去够那株花。就在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狼嚎,吓得手一抖,差点失足。
我稳住身形,终于摘到了那株花。月光下,我仿佛看到了他的面容,听到了他的声音。
"阿宁..."
我摇摇头,甩掉这个幻觉。他已经不在了,我再也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匆匆离开,却在慌乱中遗落了那块帕子和竹笛。等我发现时,已经走得太远,来不及回去找了。
对不起,将军。就让我带着这份思念,永远离开吧。
我一路向北,不知走了多久。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打听那种能起死回生的药草。有人说在更北的雪山上有,有人说在西边的沙漠里有...
我知道这些都是传说,可我还是执拗地寻找着。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心中的痛。
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那株已经干枯的白色小花,轻轻摩挲。月光下,我仿佛又看到了他的面容,听到了他的声音。
"阿宁..."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就让它永远埋在心里吧。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种药草。到那时,也许我就能鼓起勇气,回到那个有他的地方。
即使,那里已经没有了等待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