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双眼因为红肿酸痛而充血,布满了红血丝。
他扶着额头坐在床头,等自己的思绪回笼。
好不容易没做噩梦了,怎么就醒了呢......
曜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外面的日头正高。
这阵子事务所里比往常都要忙碌些。七天前,鬼门关大开,无数恶鬼从地底下爬出来生吞活人的魂魄,撕咬死人的肉体,即使驱鬼小队的伙伴们拼劲全力,也堪堪只是关上了大门,仍然有无数恶鬼再人间游荡。
“叮铃铃——叮铃铃——”
东方曜从二楼走下来,站在楼梯上往下看,“大家吃过饭了吗?”
“没呢队长,外卖刚到。”西施放下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被塑料盒装起来的热腾腾的饭菜,“喏,这是你的。”
孙膑站在门楣下面,指着镇魂铃,“真奇怪,这个铃铛响了一个上午了,但是响的不剧烈,像是被风吹的。”
蒙犽掀开饭盒上的塑料盖,掰开竹筷,指着镇魂铃,“这个铃铛连台风都吹不动,怎么可能被这么点风吹响,肯定是有残魂之类的在这附近游荡,过一阵子它们散了肯定就不响了。”
澜“趴”在楼梯的扶手上,盯着那只轻轻发出声响的镇魂铃若有所思。
笔记本早就被记录满了大大小小的委托事件,一旁的桌子上堆积着一沓厚厚的,还没来得及记录下来的委托人信息。
东方曜把伙伴们都派遣出去完成委托,而自己留在事务所接待新的委托人,空闲的时候他会翻看一下五行阵法和术法典籍,他的天赋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高超,只是太过懒惰,太吊儿郎当,平时大家在修炼,而他在玩乐,导致能力一直不精进。
曜把委托人的信息都整理好,相邻地址的放在一堆,分配任务下去的时候也方便一起做完。
这个方法是澜告诉他的,澜当时说他的师傅就是这么做的,这样的话出去一趟回来挣的钱更多,除去的邪祟也更多,还不用跑来跑去的麻烦。
做完这些,曜就拉出抽屉,拿出里面的毛笔,黄纸和朱砂开始画符,符咒比术法和阵法更省灵力,在应对一些小事件的时候可以应急,也可以送给没有灵力的普通老百姓贴在家里辟邪。
澜静静地一旁看着东方曜把手头上的事情一件件的做完,恍惚了许久,他发觉曜好像变了很多,刚认识东方曜的时候,他只会把符咒乱画一通,手上用的都是东方镜画的可以现成用的,怎么让他学都不管用,还说自己学会法咒就是分分钟的事情,符咒多不方便呀,还要随身携带......
过了多久?两个月?
不对,澜在地府呆的太久,忘了人间只是堪堪过去了七天而已。
他呆的这几个小时,地下恐怕已经过去了一天多了。
看到曜和其他朋友们还过的好好的,澜觉得很开
心,他只希望曜能快些忘了他,过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他不想困扰他一辈子,那太久了。
澜又回到了那颗梧桐树下,站在生死门打开的裂隙前,有些念念不舍地回过头,他望向断崖。
算了,都过去了。
澜转过头,飘进了生死门。
日子似乎一天比一天难熬了,澜经常会趁判官不注意,抓来一只小鬼幻化成他的模样代替他管事,他自己偷偷溜出地府,从生死门钻到人间去看朋友们。
东方曜有时在画符,有时在和蒙犽拌嘴,有时会开车去梧桐树下,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秋去春来,积雪慢慢融化,结冻的河水也化开了,河边长了许多小花,曜就摘了一大捧花放在小土堆前,坐下,而后一边讲话一边编花环。
“我姐小时候老揍我,因为我不乐意修道,喜欢玩,喜欢闯祸,她一揍我我就说我会了,西施他们学的快,比我愿意学,符咒都是他们帮我画的。”东方曜编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觉得有些丑,揉了揉放进裤兜里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想出去玩,但是我姐不让,让我练出引水咒才能去玩,我说我会了,跟我姐去到江边,我姐当场让我引水,我不会,手上也没符咒,但是硬要嘴犟,我姐一脚就给我踹水里了,然后我偷偷潜下去,游回家了,我姐找我找了半天,最后发现我在家,又给我揍了一顿。”
曜终于编出一只像样的花环,粉色黄色的小花挤在一起,被草根绑在一起,他把花环放在鼓起的小土堆上。
澜就“坐”在曜身旁,听到他讲这些不禁轻笑出了声。
“好晚了,我要回去了,事务所还有一点琐事。”东方曜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土,临走前看了看他刚刚坐着的位置。
是幻觉吗?
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澜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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