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照出的暖黄色灯光映在曜的脸上，勾勒出他安静的睡颜。
东方曜这阵子的睡眠状况好多了，至少一夜难眠辗转反侧的情况变少了，只是整理资料到一半的时候容易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的呼吸很平稳，似乎在做什么不可多得的美梦，澜“坐”在曜椅子的扶手上，手背贴在他的发旋上，而后挥手将台灯熄灭。
一夜好梦。
曜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下楼，“早啊各位。”
“早啊队长。”孙膑整理资料时抬了抬头，“队长今天的状态好多了。”
“有吗？”东方曜伸了个懒腰，“可能是因为最近睡得比较好，我这几天做梦都能梦到澜在和我说话。”
“那澜副队都和你说什么了？”西施问。
“大概都是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之类的话。”东方曜努力回忆，努力想去捕捉到些什么，可惜只有黄粱梦一场，“当时睡着了，听不太清楚，朦朦胧胧的。”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幻听了。”西施接过孙膑递过来的资料抱在怀里，“不过也不排除是澜副队回来给你托梦了。”
“好好休息吧队长，不要想太多，澜副队肯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们呢。”
“嗯，但愿吧。”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曜的修炼可以说是飞一般的进步，无符咒的术法已经信手拈来，最近的鬼怪不多且法力不高，东方曜开始着手改良比较简单的符咒，可以让普通人也轻易地使用，驱一些比较弱的小鬼。
“这张符我改了几天，你们看看。”圆桌上，曜把符纸铺在上面。
“没有法力也能点燃吗队长？”孙膑问。
“当然可以，我改良符咒就是为了这个，我提前往里面注入了一点点法力。”东方曜用食指和大拇指虚握成一个圆圈，“完全够普通人驱使。”
“这里......画错了。”
东方曜抬头问：“嗯？哪里画错了？”
星之小队几个人面面相觑，“什么？”
“你们刚才谁说我画错了？”
西施：“刚才没有人说话呀队长。”
“那真是奇了怪了，我这个符咒有时候会失灵，所以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我还以为你们真的看出问题来了——算了，我去问问我姐吧。”
曜给东方镜发去图片，被镜指出有两处画错的地方，法力不流通，所以才会失灵。
“真的画错了......”曜放下电话，“所以刚才是谁说的？”
大家都摇头。
曜忽然想起半年前澜的头七那天，他在那捧小土堆前也模糊地听见了澜的声音，但是这次比那次更清晰，所以他才以为是面前几人说的话。
到底是幻觉，还是你真的回来了？
澜又回了地府，一落地就看到判官站在他面前，似乎是等候多时了。
“阎罗大人，您一天到底要出去多少次？”判官手持墨笔敲着竹简，发出“啪啪”的声音，“一开始您还会用幻化之术伪装小鬼代替您，现在演都不演了！”
“您不要再偷偷溜去人间了！府里的工作已经快要堆成山了！”
“我教你们算术的口诀。”
澜刚想离开，就被判官用拂尘勾住了衣角，“这不是您溜走的借口！”
“你们留我下来真的不是让我做免费劳动力的么？”
判官浩然正气道：“在地府为官，乃吾等孤魂野鬼之荣幸！”
澜挥手叫来两只小鬼，指着墙上那写着十五个大字的横幅，“把那条横幅拆了。”
“这这这，不能拆啊，不能拆！历代阎王都靠这句话激励它们奋发图强积极向上，这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判官从小鬼手里抢下横幅，一回头，澜又逃跑了。
澜飘到藏经阁，翻阅了近百本古籍，还是没有找到生人能看见死人魂魄，听见魂魄呓语的先例。
所以，到底还是他疯了。
“以血为媒，以念为引，生者可见，死者相依。”引魂使站在澜身旁，丢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离开了。
澜愣愣地定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以血为媒。”
引魂使除了接引阴魂转世，还专门为魂魄解疑。
是了，当时曜背着他的时候，他的血流到曜的身上了。
那这么说的话，他们还能再见到对方。
如果能见到一面就好，哪怕就一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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