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宫灯在雕梁画栋间次第点亮,弘安侯府的长廊飘着桂花蜜酒的甜香。沈锦知倚着朱红廊柱,怀中的谢仲安正挥舞着莲藕似的小手,试图去抓廊下悬着的玉兔灯笼,碎玉般的乳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母亲快看!小兔子会发光!”
孩童清亮的嗓音惊飞了檐角栖着的夜雀
谢长意从身后环住妻儿,温热的呼吸拂过沈锦知耳畔:
谢长意“当初若依了我取锦意,此刻仲安怕是要被人唤作‘小锦鲤’了”
他指尖轻轻刮过儿子泛红的脸颊,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小胖手胡乱拍打父亲的手背。
沈锦知抿嘴轻笑,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漫上心头。那时她执意拒绝“谢锦意”这个名字,并非不明白丈夫藏在名字里的情意,而是望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居安思危,方得始终”,仲秋出生,又逢家国安宁,便取了“仲安”二字
……
秋日的蝉鸣穿透弘安侯府的雕花窗棂,书房里传来谢长意恨铁不成钢的拍案声:
谢长意“这《礼记》你抄了十遍,为何还错漏百出?”
谢仲安缩着脖子,脑袋快埋进书页里,墨渍在宣纸上晕开,活像只炸了毛的小鹌鹑。
沈锦知端着莲子羹跨进门槛,见状忙将瓷碗往他手里一塞:
沈锦知“读书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火?仲安随你,小时候不也被夫子追着打手心?”
谢长意握着还带着温度的碗,刚要反驳,就见儿子趁机扑进母亲怀里,沾着墨汁的小脸在月白衣襟上蹭出黑印。
转机出现在一场秋雨过后。谢仲安跟着府里的老大夫采药,回来时捧着沾满泥的《本草纲目》,眼睛亮得惊人:
“母亲,原来当归要在霜降后采,芍药根能解蛇毒!”
他缠着父亲要在后院辟出药圃,谢长意拗不过,只能黑着脸命人翻土。
沈锦知想起曾与季阑相识,后来季阑在太医院任医正,医术精湛,当她带着儿子登门拜访时,季阑抚着医书上的批注,眼中满是赞赏:
季阑“令郎对药材习性过目不忘,确有天赋”
自此,季阑每周三都会来府上授课。谢仲安总是早早候在二门,捧着自制的标本册献宝:
“季先生快看!这是我新采的紫花地丁!”
反观谢长意,每次都冷着一张脸从书房出来,假意路过时故意咳嗽两声,吓得谢仲安手里的药铲当啷落地。
这日授课结束,季阑留下几味调养脾胃的方子。谢长意盯着他递药方时与沈锦知短暂的指尖相触,醋意翻涌
入夜,他将人抵在床头,声音闷得像泡了水的棉絮:
谢长意“整日请他来府里,是嫌我还不够忙?”
沈锦知“明明是仲安想学…”
沈锦知话未说完,就被吻得气息凌乱。帐幔轻摇间,谢长意咬着她耳垂呢喃:
谢长意“明日起,让季阑把医书送来,再不许他踏进侯府半步”
三更天的梆子声穿透薄雾,弘安侯府后宅的烛火却仍在摇曳。谢长意将沈锦知抵在雕花梨木床头,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尖,白日里积压的醋意化作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间:
谢长意"整个京城都知道季阑当初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今日日相见,倒把我这夫君当成摆设?"
沈锦知被他困在怀中,发间的玉簪早已散落,青丝如瀑铺在绣着并蒂莲的枕上。她抬手抵住丈夫胸口,指腹触到剧烈的心跳,又好气又好笑
沈锦知"你堂堂侯府主人,竟和个医官置气?仲安好不容易寻到志趣,难道要断了孩子的前程?"
谢长意忽然咬住她的下唇,带着几分报复性的力道:
谢长意"前程?他整日追着季阑问东问西,倒比见我还亲热!"
记忆中谢仲安望着季阑时亮晶晶的眼神,还有那声脆生生的"季先生"此刻都化作扎在心头的刺。他想起白日里季阑俯身指点谢仲安辨认草药时,沈锦知站在一旁温柔浅笑的模样,胸腔里的火焰烧得更旺
帐幔在夜风里轻轻晃动,沈锦知被吻得头晕目眩,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喘气。谢长意却不肯罢休,掌心隔着丝绸衣料描摹她纤细的腰肢,声音沙哑得像是裹着砂砾:
谢长意"明日我就去太医院,让他再无借口登门"
沈锦知"你敢!"
沈锦知猛地抬头
沈锦知“仲安好不容易有了长进,上个月还说要研制新的伤药配方,你若断了他的兴趣..."
话音未落,谢长意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被褥,滚烫的唇落在她锁骨处:
谢长意"那夫人说说,该如何补偿我这日日夜夜的煎熬?"
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树影,檀木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沈锦知的反抗渐渐化作无力的推搡,耳后被他咬住时,忍不住轻哼出声。谢长意望着她染着绯色的脸颊,喉结滚动,伸手熄灭了床头最后一盏烛火
谢长意"今夜,夫人可得好好安抚为夫..."
晨光初现时,沈锦知扶着酸痛的腰支起身子,身旁的谢长意还在熟睡,嘴角却挂着餍足的笑意。她想起昨夜的折腾,又羞又恼,抓起枕边的软枕砸过去:
沈锦知"谢长意,明日仲安还要学辨认药材,你若再胡闹..."
谢长意一把将她拽回怀中,下巴蹭着她发顶:
谢长意"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他眼底闪过狡黠
谢长意"不过往后每夜,夫人都得留些精力,好好'管教'为夫才行"
窗外,谢仲安哼着小曲儿经过爹娘的卧房,怀里抱着新采的草药。他丝毫不知,昨夜父亲与母亲的"争执",最终化作了满室旖旎。而这场由醋意引发的风波,也在晨光里,悄然化作夫妻间独有的甜蜜……
作者说“本书中所有的漏洞,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吧,番外也更完了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