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

#《倦怠期的玫瑰》

吴邪发现最近苏晚不再往他书房送咖啡了。

早晨七点半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落地窗，照在办公桌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上。吴邪数了数，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他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床头柜上摆着凉掉的早餐，煎蛋边缘焦黑——苏晚以前从不会把蛋煎糊。

"晚上想吃什么？"吴邪堵在玄关，看着苏晚把长发挽成干练的发髻。她今天涂了新的口红，是那种带着细闪的玫瑰色。

"不用等我。"苏晚弯腰穿高跟鞋，后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所里要赶个案子。"

吴邪注意到她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那个总是缠着他要抱抱的小姑娘，现在连眼神交汇都刻意避开。他伸手想帮她整理歪掉的项链，苏晚却条件反射般后退半步。

"我上班了。"门关得又快又轻，像怕惊动什么。

古董店里，王盟看着老板第三次算错账："吴哥，你跟嫂子吵架了？"

"没有。"吴邪摩挲着账本边缘，那里有苏晚以前随手画的涂鸦。现在想来，她好像很久没在他工作时跑来捣乱了。

深夜回家，吴邪发现客厅亮着灯。苏晚蜷在沙发上看文件，睡裙下摆卷到大腿，露出他们蜜月时在巴厘岛晒出的分界线。那时她总抱怨晒黑了不好看，吴邪就笑着在她肩头咬出个月牙印。

"还没睡？"吴邪脱外套的手顿了顿，衣领上有根栗色长发——下午帮隔壁老板娘搬箱子时蹭到的。

苏晚的视线在那根头发上停留半秒，合上文件："这就去。"茶几上的马克杯里，浮着两片没化开的安眠药。

浴室水声响起时，吴邪突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个陌生首饰盒。天鹅绒衬里躺着一对珍珠耳钉，不是他送的款式。盒底压着张名片：林医生，市立医院心理科。

暴雨在凌晨两点突然降临。吴邪惊醒时，发现苏晚正悄悄从他怀里往外挪。雨声盖住了抽泣，但枕头上的湿痕骗不了人。

"晚晚。"吴邪扣住她的手腕，摸到一圈冰凉——婚戒被她穿在项链上，藏在睡衣里。

苏晚的眼泪砸在他手背："吴邪，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记忆突然闪回上个月。他忙着追查青铜器走私案，忘了结婚纪念日；她发烧到39度，他在外地只发了条"多喝热水"；直到昨天，他才发现她换了新发型已经两周。

"是我的错。"吴邪吻她潮湿的眼睫，尝到咸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晨光微熹时，吴邪抱着苏晚站在阳台上。暴雨洗过的天空泛起蟹壳青，他把那盆半死的绿萝连根拔起。泥土簌簌落下，露出藏在根系间的钻戒——那是他昨天半夜跑遍全城才找到的同款。

"你什么时候......"苏晚的眼泪又涌出来。

吴邪把戒指套回她无名指："枯萎的不要了，我们养新的。"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盆含苞的玫瑰，"花店老板说，这个品种叫'倦鸟归巢'。"

苏晚破涕为笑，沾着泥的手指在他胸口画了颗心："那你要每天浇水。"

远处传来早班电车的叮铃声，吴邪低头吻住他的玫瑰。原来爱情也会进入旱季，但只要根还连着，就总能等到下一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