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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田机场到达大厅。

张本智和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几乎遮住半张脸。

他缩在人群边缘，目光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拉杆。

身侧的树下佳奈同样穿着低调的连帽衫，手指在背后轻轻勾住他的衣角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暗号，用来传递无声的安慰。

电子屏上滚动着“日本乒乓球运动员归国”的字幕，可预想中鲜花与掌声并不是送给男队的。

巴黎奥运会男单铜牌战失利后，日本队史无前例地在男子项目上颗粒无收。

张本智和清楚记得半决赛输给中国选手时，他自己在混合采访区沉默了许久，不知如何回答。

“Kana，你先走吧。”他压低声音，“她们要拍集体照。”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日本乒协的工作人员正在组织队伍。

张本美和跟早田希娜已经站到指定位置，而男队的张本智和作为核心主力，本该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次却站在旁边做陪衬。

树下佳奈随着女队站在中间拍照，镜头咔嚓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三天后的东京体育馆会议室，空调开得极冷。

张本智和盯着面前的战术板，上面用红笔圈着他在巴黎的三场关键失误。

教练的声音像冰锥般刺来：“反手拧拉的稳定性，比去年下降了。”

“是。”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尖，余光瞥见坐在角落的树下佳奈。

她作为团队成员，此刻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笔尖在纸上划出急促的沙沙声。

“还有接发球的预判——”教练的话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后勤部长捧着文件夹进来，附在教练耳边低语几句。

张本智和听见“赞助商”“舆论压力”之类的词汇，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运动裤的布料。

会议结束时，夕阳已经染红了窗外的树木

张本智和收拾背包时，一张便签从笔记本里滑出来。熟悉的字迹在暮色中格外清晰：“食堂二楼，老地方。”

推开旋转门的瞬间，温热的豚骨香气扑面而来。

树下佳奈坐在靠窗的座位，面前摆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拉面，其中一碗的叉烧肉堆得像小山这是张本智和从小的习惯，总把肉留到最后吃。

“我加了双倍玉米。”少女摘下口罩，露出小巧的鼻尖，“今天训练时听见他们说……”

“别说了。”张本智和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拉面碗里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他的声音混着水汽变得绵软，“我现在脑子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训练吗？休息吗？反思吗？”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掌心的茧：“别怕，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训练，你可以的，你怕什么。”

窗外，灯光次第亮起。

两个身影在氤氲的热气中靠得更近，谁也没注意到走廊尽头，队友正举着手机，镜头里定格着他们交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