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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欧洲的乒乓球俱乐部。

那意味着不同的节奏，不同的对手，不同的生活。两年。

七百多个日夜。

东京和德国之间，是七个小时的时差和上万公里的距离。

不再是训练馆里几步就能走到的球台对面，不再是赛后采访区里一个抬眼就能望见的身影。

智和缓缓抬起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球台冰冷的边缘。

指尖触碰到一颗被遗落的乒乓球，它滚了一下，停在台角。

他捡起它，白色的塑料小球静静地躺在他汗湿的掌心。

它如此轻，却又在此时承载了无法言说的重量。

他想起他们之间那个不成文的习惯。

从小时候开始，每次训练结束或重要比赛前，他们不会拥抱，也不会击掌。

只是各自拿起自己的球拍，让胶皮面在空中轻轻地、短暂地触碰一下。

“嗒。”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那是他们独特的告别与祝福仪式。

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它代表着“辛苦了”、“打得不错”、“下次再战”、“加油”、“保重”……所有复杂而无需言说的情绪，都凝聚在那一声轻响里。

上一次这样的触碰，是什么时候？智和努力回想。

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最后一次的触碰，佳奈的拍面似乎比以往更快地离开了接触点，快得让他心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样。

现在，再也没有下一次的“嗒”了。

训练馆的灯光依旧明亮刺眼，周围的声响重新涌入耳中。

队友们还在挥汗如雨，教练的指导声依旧洪亮。

世界运转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改变。

只有张本智和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

训练中心外的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飞机的影子。

没有告别。

没有解释。

只有妹妹转述的一个既定事实，和一片空荡荡的球台。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颗乒乓球放回了球框里。

而属于树下佳奈的那片球台，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空置着，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离开和遥远距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