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后的头痛像有小锤子在敲打我的太阳穴。我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进来,让我不由得呻吟一声。
"醒了?"艾米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走进来,"喝这个,会好受些。"
我勉强坐起来,接过杯子。里面的液体呈深绿色,闻起来像薄荷和某种草药的混合。"这是什么?"
"祖传解酒秘方,"艾米丽嘴角微扬,"比现代医学管用。"
我小心地啜了一口,味道出奇地好,清凉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部,头痛立刻减轻了些。"谢谢。我昨晚...没做什么蠢事吧?"
"除了差点向雅各布表白然后晕倒在他怀里?"艾米丽挑眉,"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哦天啊...我真的那么做了?"
"放松,你没说完就晕了,"艾米丽整理着床边的衣物,"不过雅各布抱你回来的样子...啧啧,我从没见过哪个狼人那么小心地对待一个人,好像你是什么易碎品似的。"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篝火、酒精、雅各布温暖的怀抱,还有...我说了什么关于维多利亚和沃尔图里的事?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艾米丽思考了一下:"你提到满月之夜和攻击,雅各布后来问山姆是否要增加巡逻。"她停顿了一下,"你还说了些关于'注定的一对'之类的话。"
我的心沉了下去。酒后吐真言,我可能已经泄露了太多。现在只能希望雅各布把这些当作醉话,不会太当真。
喝完解酒药,我感觉好多了。艾米丽去准备早餐,我拿出藏在床垫下的小笔记本开始记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记下所有记得的原著情节,以防记忆模糊。最近几页写满了关于吸血鬼大战的细节:时间、地点、参与者,以及...雅各布会受的伤。
我轻轻抚摸那行字:"雅各布,左侧第三、四肋骨骨折,伴有脾脏轻微撕裂。"在原来的世界,这只是书中的一段文字;现在,想到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男孩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的胸口就揪成一团。
"早餐好了!"艾米丽在厨房喊道。
我匆忙合上笔记本,塞回床垫下,然后去洗漱。镜子里的女孩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脖子上雅各布送的狼牙项链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我用手指轻抚它,想起他为我戴上时的表情——那么专注,那么温柔。
早餐后,我决定去修车厂找雅各布,试探一下我昨晚到底泄露了多少信息。刚出门,就看到比利·布莱克的轮椅停在路边。
"早,颜小姐,"他的语气比往常和善,"能耽误你一分钟吗?"
"当然,布莱克先生。"我警惕地回答。
比利推动轮椅靠近:"关于昨晚...雅各布回来后很困扰。你提到的一些事情让他不安。"
我的心跳加速:"我喝多了,可能说了些胡话..."
"关于满月之夜和吸血鬼攻击也是胡话?"比利锐利的目光直视我,"还有'沃尔图里'这个名字?"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我...有时候会看到一些片段,但不总是准确的。"
比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人意料地说:"你的'预知'能力,如果真的存在,对部落可能是无价之宝。"他转动轮椅,"雅各布去福克斯镇了,帮斯旺家的女孩修车。如果你想找他。"
看着比利离去的背影,我困惑不已。这是试探还是真心的认可?无论如何,我决定先去修车厂等他。那里安静,适合思考。
修车厂空无一人,但没锁。我推门进去,熟悉的机油和金属气味扑面而来。雅各布的工作台乱中有序,各种工具整齐挂在墙上的轮廓标记处。角落里,我们共同改装的那辆摩托车已经接近完成,新加的散热器闪闪发光。
我在工作台边的椅子上坐下,无意中看到一张纸条:"晓萱,去镇上帮贝拉修车,下午回来。如果你想帮忙,可以检查一下新摩托的电路。——J"
字迹工整有力,像雅各布本人一样直率。我微笑着拿起万用表,开始检查摩托车电路。工作让我暂时忘记了早上的烦恼。
中午时分,我回艾米丽家吃午饭,然后去学校教课。孩子们今天特别活跃,让我不得不全神贯注,没空想其他事情。直到放学后,我才再次回到修车厂,希望雅各布已经回来了。
推开门,我看到雅各布背对着我站在工作台前,肩膀紧绷。他听到声音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让我停住了脚步——困惑、受伤、愤怒,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雅各布?发生什么..."我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我的笔记本。
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他怎么会...?
"这是什么,晓萱?"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反而更可怕,"详细记录未来事件的笔记?包括我会在满月之夜受什么样的伤?"他翻开一页,"这里还写着爱德华和贝拉会复合,沃尔图里家族会介入...甚至日期都标得清清楚楚。"
我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借口——预知能力、直觉、猜测——在这本详尽的笔记面前都苍白无力。
"你到底是谁?"雅各布逼近一步,"为什么知道这些?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终于找回声音,"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他猛地将笔记本摔在工作台上,"解释你一直在欺骗我们?解释你假装失忆实则对一切了如指掌?解释你..."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解释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不是那样的!"我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雅各布,请相信我,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或部落。我...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不能解释为什么。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甩开我的手:"又一个谎言。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被当成傻子耍。"他拿起笔记本,"山姆和长老会需要看看这个。"
"不!"我挡住门口,"求你了,雅各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解释一切,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样。"
我们僵持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雅各布——野性、危险,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他最终问道,声音低沉。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因为我知道你七岁时从哪棵树上摔下来断了手臂;知道你母亲去世那晚你对着大海喊了什么;知道..."我停顿了一下,"知道你第一次变身时最害怕的不是疼痛,而是失去人性。"
雅各布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些...这些都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事。"
"我知道,"我轻声说,"但我就是知道。不是因为我是什么间谍,而是...而是我的'知识'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他长时间地注视着我,眼中的怒火渐渐被困惑取代:"给我一个理由不把这本笔记交给山姆。"
"因为如果你交了,"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可能被迫离开保留区。而我不想走。我...我想留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有魔力般,雅各布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他低头翻看笔记本,停在其中一页:"这里写着'必须救雅各布,即使改变历史'..."他抬头看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喉咙发紧:"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但为什么是'改变历史'?"他敏锐地追问,"这些对你来说不是未来,而是...已经发生的历史?"
我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抓住关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修车厂的门被猛地推开,保罗冲了进来。
"雅各布!紧急集合!"他瞥了我一眼,明显对我的存在不满,"边界发现至少三个吸血鬼的踪迹,山姆要所有人立刻到会议室。"
雅各布的表情立刻变得警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笔记本塞进自己的背包:"这事没完。"他低声对我说,然后跟着保罗冲出门去。
我独自站在修车厂里,双腿发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雅各布发现了我的秘密,却只听到了半真半假的解释。而现在,吸血鬼的威胁又迫在眉睫。
回到艾米丽家,我机械地准备着医疗用品——消毒剂、绷带、止痛草药。原著中这场战斗狼人们会赢,但有几人受伤,雅各布的伤势最重。我原本计划利用"预知"能力在关键时刻提醒他,但现在...
"听说边界有情况?"艾米丽走进厨房,看到我准备的医疗用品,挑眉问道。
"嗯,雅各布说的。"我撒了个谎。
艾米丽没有追问,帮我一起准备。"你知道,"她突然说,"无论你有什么秘密,雅各布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什么意思?"
"狼人的嗅觉很灵敏,"她微笑道,"特别是对自己在意的人。雅各布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但他已经用行动表明了你对他的重要性。"
我想起雅各布将笔记本塞进背包而非交给山姆的画面,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也许,只是也许,即使知道我有秘密,他依然愿意相信我。
夜幕降临,保留区进入了警戒状态。妇女和儿童被集中到社区中心,狼人们轮流巡逻。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森林,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我心跳加速。
"他们会没事的,"艾米丽递给我一杯茶,"狼人们很强大。"
我点点头,却无法驱散心中的不安。这不仅是对战斗的担忧,更是对雅各布反应的恐惧。当他回来,我该如何解释那本笔记?告诉他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他会相信吗?即使相信,他会接受这样一个怪异的恋人吗?
月亮慢慢爬上天空,几乎满月的光辉洒在保留区,为一切镀上银边。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不是普通的狼,而是狼人们互相传递的信号。
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