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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天烬雪

西游记之鱼戏莲叶间

安天大会的钟声响到第九遍时,紫鳞腕间的乾坤圈突然收紧。她踉跄着扶住蟠桃树,看着琉璃盏中映出的自己——眉心不知何时多了点金砂,与哪吒额间朱砂印如出一辙。

"紫鳞姐姐,老君要的九转冰露......呀!你的眼睛!"洒扫仙童的玉葫芦砸在云砖上,紫鳞望向水中倒影,惊见眸中流转着三昧真火的碎金。池面忽然卷起赤莲漩涡,混天绫拽着她直坠瑶池深处。

哪吒的声音混着水波震动耳膜:"乾坤圈的警示都敢无视?"紫鳞睁眼时正躺在风火轮凝成的结界里,少年战神单手撑着冰玉壁,发尾还滴着斩妖台的血水,"西天送来的佛骨舍利混进了魔气。"

紫鳞的鲛珠突然自发悬空,映出冰玉深处异变的莲藕化身。原本莹白的藕节爬满血丝,哪吒心口的金莲纹正在缓慢溃散。她本能地伸手去碰,却被哪吒擒住手腕按在冰玉上:"别动,这次是噬心蛊。"

瑶池水骤然结冰,紫鳞看见自己腕间鳞片逆向生长,细密的刺痛中竟浮出梵文。哪吒忽然扯开战甲前襟,抓着她的手按向心口溃烂的金莲:"用鲛珠吸走煞气,快!"

指尖陷入温热血肉的瞬间,紫鳞听见了哪吒的灵识在嘶吼。五百年前陈塘关的暴雨穿透记忆砸来,四海龙王盘踞云端的怒斥与此刻冰玉崩裂的脆响重叠。她突然张口咬破舌尖,含着鲛珠吻上哪吒渗血的唇角。

混天绫轰然炸开万千莲火,将整个瑶池照得雪亮。紫鳞在灵识交融的漩涡里看见哪吒碎裂的元神,七根莲藕金身正被黑气侵蚀。她毫不犹豫地捏碎本命鲛珠,淡紫光华如星河倒灌,顺着两人相贴的唇齿涌入哪吒灵台。

"蠢鱼......"哪吒染血的手掌扣住她后颈,三昧真火却温柔地包裹住溃散的鲛珠碎片。冰玉中的莲藕化身突然破水而出,化作七朵金莲没入哪吒周身大穴。

当如来法相在天穹显现时,紫鳞正伏在哪吒膝头咳血。破碎的鲛珠悬浮在他们之间,内里盛着一簇跳动的三昧真火。安天大会的祥云漫过瑶池,她却听见孙悟空在五行山下震天的咆哮。

"把这个戴上。"哪吒扯下颈间金项圈,串着鲛珠碎片挂在她锁骨处。紫鳞低头看见每片鲛珠都嵌着朵金莲,而自己的心脏位置浮现出莲花烙印。

宴席的笙箫声隐约传来,哪吒却握着火尖枪划开掌心。血珠滴入瑶池的刹那,枯萎的佛莲尽数重生,朵朵绽出并蒂双生。紫鳞腕间乾坤圈突然飞旋,在空中拼出斗战胜佛被镇压前留下的偈语——"情劫难度,莲火焚天"。

"三太子!紫鳞仙子!王母请......"传令仙官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仙看见的是哪吒用混天绫裹着昏迷的小鱼仙,火尖枪正插在如来的佛光结界中央。碎裂的冰玉深处,金蝉子褪下的第九世蝉衣正在燃烧。

紫鳞在灵台混沌中听见哪吒的声音:"以吾莲心为契,换你鲛珠重生。"她腕间逆生的鳞片刺破皮肤,与哪吒心口金莲纹缠绕成锁。三十三重天突然飘起红莲雪,落在五行山顶化作六字真言最后一道封印。

百年后唐僧揭帖时,途经的瑶池已开满并蒂莲。守池的小仙娥总说池底沉着柄生锈的火尖枪,枪头挂着串褪色的珍珠——只是再无人见过那位眉心印着金砂的紫鳞仙子,唯有哪吒塔前的长明灯里,游着尾吞吐三昧真火的小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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