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拖后腿

练习室的镜子被擦得锃亮，反射着顶灯刺眼的白光。江杺站在角落里，默默调整着舞鞋的绑带。她能感觉到背后若有若无的视线，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背上。

"新来的，待会儿可别拖后腿。"张桂源从她身边经过，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今天穿了件黑色无袖训练服，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

江杺抬起头，对上他挑衅的眼神。张桂源的瞳孔很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此刻正泛着冷冽的光。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江杺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节拍都踩得精准无比。旋转时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跳跃时发丝在空中划出金色的轨迹。她能感觉到其他练习生惊讶的目光，但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上。

"停！"舞蹈老师突然喊停，"双人配合部分，张桂源和江杺来示范。"

江杺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到张桂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让她莫名不安。两人站到练习室中央，音乐再次响起。

这个动作需要张桂源托住她的腰，将她举高旋转。江杺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训练服传来，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在她准备借力跃起时，张桂源的手突然松了一下。

"啊！"

江杺重重摔在地板上，膝盖传来剧痛。练习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她看到左奇函靠在镜子上，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杨博文正在和王橹杰低声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瞟向她这边。

"没事吧？"陈浚铭第一个冲过来，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江杺摇摇头，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膝盖火辣辣地疼。

"对不起啊，"张桂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滑了。"

他的语气毫无歉意，江杺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得意。她咬着牙站起来，膝盖上的擦伤渗出血珠，但她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吧。"

舞蹈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很好，这种态度才对。张桂源，这次注意点。"

第二次配合时，张桂源的动作依然粗鲁，但江杺早有准备。她完美地完成了所有动作，甚至在最后加了一个即兴的旋转。落地时，她的膝盖还在发抖，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明媚。

练习结束后，江杺独自坐在更衣室里处理伤口。创可贴贴在膝盖上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张桂源的声音："装什么坚强，早点滚蛋对大家都好。"

江杺握紧了手中的药水瓶，指节发白。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江杺收拾好药箱，推开更衣室的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尽头的练习室还亮着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那边走去。

隔着玻璃门，她看到张桂源正在练习刚才的双人动作。他的舞伴是左奇函，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张桂源的手臂肌肉绷紧，将左奇函高高托起，旋转，落地，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江杺站在门外，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张桂源的表情专注而认真，和刚才故意使绊子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看够了吗？"

突然的声音让江杺一惊。张桂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正透过镜子看着她。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但江杺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江杺下意识后退一步，"我只是..."

"只是什么？"张桂源转身面对她，"想偷师？还是想找机会报复？"

左奇函靠在把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衬衫敞开着，露出精壮的胸膛，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江杺深吸一口气："我想再练习一下那个动作。"

张桂源挑眉："就凭你现在这样？"他的目光落在她贴着创可贴的膝盖上。

"我可以。"江杺挺直脊背，"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

练习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左奇函吹了声口哨："有意思。"

张桂源盯着江杺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啊，那就再来一次。"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江杺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张桂源的手扶上她的腰，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这一次，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犹豫。

江杺借力跃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旋转。落地时，她的膝盖传来刺痛，但她咬紧牙关，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还不错。"张桂源松开手，语气依旧冷淡，但江杺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左奇函鼓掌："精彩。不过..."他走到江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就能融入我们吗？"

江杺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想过要融入谁。我只是来跳舞的。"

左奇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意思。"他转身走向门口，"张桂源，别玩太晚。"

练习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张桂源靠在镜子上，打量着江杺："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江杺整理着被汗水浸湿的训练服："因为这里是离梦想最近的地方。"

张桂源嗤笑一声："梦想？你以为娱乐圈是什么童话世界吗？"

"我知道不是。"江杺抬起头，目光坚定，"但我会用实力证明，我属于这里。"

张桂源沉默了片刻，转身拿起外套："随你便。"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明天早上六点，别迟到。"

江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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