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宋亚轩在镇定剂生效前咬碎了舌下的微型胶囊，苦杏仁味混着《星露谷物语》的BGM在舌尖炸开。心理医生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铆钉皮衣——正是他幻想中刘耀文的演出服，领口别着的银色校徽刻着2016级毕业生编号。
"认知矫正进度87%。"
医生撕下仿真面具，贺峻霖的脸在霓虹灯管下泛起数据流般的波纹。他手中的诊疗记录突然变成《赛博朋克2077》的任务面板，【杀死造物主】的提示框正倒计时闪烁。
宋亚轩撞翻电击治疗仪，发现电线末端连着Switch充电器。当他拔出插头，整间诊疗室开始像素化坍塌，露出后面布满服务器的机房——三千块硬盘指示灯拼出他幻想中的双人战队LOGO。
"你才是我的镜像程序。"
贺峻霖的声音突然与AI刘耀文重叠，手中镇静剂针管变成游戏手柄。宋亚轩在眩晕中看清服务器标签：每台都储存着他七年间删除的记忆碎片，最新上传的正是十分钟前他埋芯片的场景。
当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最终幻想》的降雨特效，宋亚轩爬进通风管道。管壁结着冰霜的广告单印着2023年电竞赛程表——冠军战队成员照片是他不同年龄的合成影像，队名栏填着「妄想代理人」。
通风口尽头传来肖邦夜曲，307琴房的全息投影正在数据洪流中重建。宋亚轩踹开栅栏时，发现那架施坦威钢琴变成了生物舱——十五岁的自己正戴着VR设备手舞足蹈，屏幕上是2016年的王者荣耀对战记录。
"认知嵌套层数：13。"
生物舱突然弹出警告，宋亚轩在操作台找到张磁卡。当他刷开脑机接口，所有治疗仪器的疼痛记录都转化成游戏连招表——八年前他坠楼时的保护动作，完美对应云中君的大招位移轨迹。
贺峻霖举着改装过的除颤仪破门而入，电极片喷出《节奏地牢》的像素火焰："该通关了，第2146号实验体。"他掀开左臂皮肤，露出与宋亚轩同款的RFID芯片，序列号显示为0000。
宋亚轩在爆炸前跃入生物舱，VR设备自动载入初代记忆：2016年住院部游戏厅，真正的刘耀文蜷在《太鼓达人》机台后咳血。当他伸手想触碰那个虚影，整个场景突然倒转——病床上插管的少年睁开右眼，虹膜里流转着与他相同的程序代码。
"我们是彼此的复活甲。"
濒死的刘耀文扯出体内光纤电缆，将终端插进宋亚轩的静脉接口。
数据洪流席卷而来的瞬间，宋亚轩在三千块屏幕里同时看见自己——从十二岁编程神童到二十二岁妄想症患者，每个镜像都在琴键上敲击着不同的死亡日期。
当消防栓里的液氮冻结整个机房，宋亚轩抱着冒烟的服务器残骸跌进通风井。贺峻霖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红光，手中《动物森友会》卡带弹出全息地图——标注着全球37处同款治疗中心的坐标，都在播放他们幻想中的冠军赛录像。
晨光刺破数据迷雾时，宋亚轩在音乐楼顶找到生锈的保险柜。输入自己病历编号的瞬间，柜门弹开的撞击声与八年前石膏像坠落声完美重合。
柜内静静躺着两枚婚戒：
一枚刻着「玩家宋亚轩」
一枚刻着「NPC刘耀文」
而压在戒盒下的，是张泛黄的脑机接口使用同意书——签署日期显示他在2016年9月23日就已脑死亡，监护人签字栏里，"贺峻霖"三个字正随着真实记忆的复苏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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