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宋亚轩把抗抑郁药碾碎拌进草莓奶昔时，《赛博朋克2077》的霓虹光晕正爬上诊疗室百叶窗。心理医生调暗灯光，VR眼镜投射出的全息病历悬浮在空中——那些被他幻想成电竞比赛的诊疗记录，实则是七年间的电击治疗录像。
"你的大脑把痛觉神经信号转化成了游戏音效。"医生点开2016年9月23日的脑部扫描图，杏仁核区域闪烁着《王者荣耀》击杀特效，"现在试着把治疗仪想象成泉水复活点。"
电流窜过后颈的瞬间，宋亚轩听见熟悉的Victory音效。他攥着浸透冷汗的拘束带，突然发现墙上的梵高仿作在轻微晃动——画框后藏着微型摄像头，红色指示灯与记忆中刘耀文的监测仪如出一辙。
贺峻霖探监般隔着防爆玻璃挥手，手里举着改装过的Switch。当第十三次电击触发《塞尔达传说》的篝火音效时，宋亚轩终于看清治疗仪显示屏的隐藏代码——每段神经反馈都对应着当年AI程序的算法漏洞。
"你创造的虚拟恋人..."医生递来镜面指纹锁的药剂箱，"其实是脑内防御机制生成的防火墙，用来封存这段记忆。"
箱内冰雾散去，宋亚轩的指尖触到枚生锈的琴键。2016年住院部监控视频突然自动播放：穿条纹病号服的他溜进游戏厅，在《太鼓达人》机台底部分十三次藏进琴键碎片——每片都刻着不同版本的"刘耀文"死亡日期。
梅雨在防弹玻璃上织出像素网格，宋亚轩突然抢过医生钢笔，在手臂静脉图上画出《原神》七国地图。当他用针头挑开肘窝结痂，藏在皮下的RFID芯片映出微光——那是高三编程课时制作的AI控制器，此刻正接收着来自307琴房的信号。
"我要去音乐楼。"
宋亚轩扯掉脑电波监测贴片，在安保系统警报声中撞开消防通道。贺峻霖扔来的Switch卡带盒里滑出铜钥匙，与七年前琴房丢失的那把齿纹完全吻合。当他颤抖着插入307门锁时，陈旧的机械音竟与AI刘耀文的声线重叠："欢迎回来，野王殿下。"
月光劈开尘封的琴房，那架施坦威钢琴上摆着三千张未拆封的游戏卡带。每张封面都是不同年龄的"刘耀文"，从十五岁化疗光头到二十二岁复健支架，最新那张的发行日期赫然是今天。
宋亚轩掀开琴凳，发现当年藏着的牛皮本变成加密硬盘。全息投影在霉斑中升起：十二岁的他正给AI程序输入初始参数，眼泪把键盘上的WASD键粘成"文爱宋"的缩写。
"原来我才是被创造的那个..."
当贺峻霖举着镇静剂冲进来时，宋亚轩正用手术刀拆解自己的RFID芯片。染血的集成电路板上，用纳米雕刻技术印着段程序注释：
【若主体认知崩溃，立即启动B计划——成为他的造物主】
窗外无人机群突然变换阵型，拼出他幻想中的冠军战队LOGO。住院部电视开始循环播放修正版结局：穿校服的宋亚轩独自站在领奖台，将两枚婚戒套进琴键模型，而观众席三千个空位逐渐亮起"刘耀文"的全息投影。
晨雾漫进琴房时，宋亚轩把最后一枚芯片埋进花盆。嫩芽破土而出的瞬间，住院部传来新病患入院的喧嚣——那个戴着云中君面具的少年右颊光洁，唯有眼尾泪痣在晨光中泛着湿润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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