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清晨,林小满是被窗外的胭脂花砸醒的。推开木窗时,正撞见彭昱畅蹲在花架下捡拾落瓣,后腰别着的竹篾簸箕随动作晃成钟摆。
"采花大盗改行当黛玉了?"她倚着窗棂打趣。
"是给某位导演准备妆发材料。"他晃了晃装满花瓣的玻璃瓶,朝霞在瓶身折射出虹光,"古代女子用凤仙花染指甲,我改良了配方..."
话音未落,张子枫抱着针线筐跑过庭院:"哥!黄老师说要把你缝进喜被里当图案!"
晨露未晞的蘑菇屋陷入手作地狱。节目组搬来的织机占据半个客厅,何炅举着绣花针如同握剑:"现在退出娱乐圈改行当绣郎还来得及吗?"
林小满对着任务卡犯愁:【穿针乞巧:十分钟内穿过七孔针】。银针在掌心泛着冷光,忽然被抽走。
"手抖成这样怎么当导演。"彭昱畅不知何时挨到身侧,呼吸扫过她颤动的睫毛,"我帮你。"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针眼传递,红线如蛇信游过七重孔洞。林小满盯着他因专注而抿紧的唇线,忽然瞥见织机镜框里的倒影——两人的影子正被晨光钉成剪纸,红线在指间绕成月老结。
"好了。"他得意地晃着穿好的针,"收费一根旺仔棒棒糖。"
黄磊举着锅铲飘过:"年轻人,红线不能乱牵啊。"
正午的烈阳把葡萄架晒成蒸笼。彭昱畅抱着老式收音机调试时,林小满正往青砖上铺凉席。节目组给的线索卡写着:【今夜聆听牛郎织女私语,需自备接收装置】。
"这玩意儿比我爷爷还老。"他拍着收音机外壳,"要是收到外星信号..."
电流杂音突然爆响,林小满扑过来抢旋钮的瞬间,两人在凉席上滚成团。陈旧的波段指针卡在她发间,他伸手去摘却被发丝缠住手指。
"别动。"她气息拂过他滚动的喉结,"会扯断..."
蝉鸣声里,何炅的声音从收音机飘出:"测试测试,这里是蘑菇屋婚介所。"
傍晚的葡萄架下摆满巧果,张艺兴调试着自制天线:"理论上,雷电会增强电磁波..."话音未落,暴雨倾盆而至。
众人作鸟兽散的混乱中,彭昱畅拽着林小满躲进工具间。湿透的衬衫贴在她后背,随呼吸起伏勾勒出蝴蝶骨的形状。他慌忙转身,后脑勺撞上悬垂的铜铃。
"你心跳声比雷还响。"她抹着脸上的雨水笑。
"是收音机!"他举起滋滋作响的老古董,"刚才真的收到..."
沙沙声里忽然飘出熟悉的笑语,是他们清晨穿针时的对话。林小满瞳孔微张:"你录的?"
"是葡萄架成了天然录音机。"他指着砖缝里的青苔,"黄老师说,古时候女子会在七夕夜..."
惊雷吞没后半句话,暖黄的手电光突然从窗外扫过。张子枫举着雨伞坏笑:"需要递喜烛吗?"
当夜23:17分,暴雨初歇。彭昱畅轻敲窗棂时,林小满正对着收音机发呆。他变魔术般展开油纸包,七种花色的巧果摆成北斗七星。
"要不要验证下传说?"他指向滴水的葡萄架,"据说能听见..."
她咬住桂花馅的巧果,齿尖突然硌到硬物。银色的针眼耳坠躺在掌心,折射着星河的光。
"穿针乞巧的奖品。"他耳朵红得能滴血,"我磨了三天..."
银河在云隙中若隐若现,收音机突然自动播放。沙沙声中,他练习数十遍的告白与今晨的雨声重叠:"林小满,我好像把红线穿进心脏了。"
葡萄叶滴落积蓄的雨水,像牛郎织女洒下的泪。她将耳坠戴在左耳,贴近他胸膛:"现在心跳频率是120,超标了彭老师。"
守夜的摄像机记录下这帧画面:潮湿的夏夜,老式收音机流淌着《今夜无人入睡》,而葡萄架下的影子终于叠成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