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那天起，林小夏发现自己总能"偶遇"顾言深。

在片场的走廊上，在休息区的咖啡机旁，甚至在收工后的停车场。每次相遇，顾言深都会微微点头示意，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直到一周后的某个下午，导演突然找到她。

"小夏啊，"导演笑眯眯地说，"顾老师需要一个临时助理，他点名要你。"

林小夏愣住了："我？"

"是啊，"导演拍拍她的肩膀，"这可是个好机会，好好干。"

就这样，林小夏成了顾言深的临时助理。

第一天上班，她就发现顾言深的工作强度大得惊人。早上五点就要到片场化妆，晚上经常拍到凌晨。但无论多累，他永远保持着完美的状态，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疲惫。

林小夏开始随身携带薄荷糖和手电筒。她注意到顾言深在密闭空间时会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于是每次进电梯，她都会站在他身边，轻声和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渐渐地，顾言深开始依赖她的存在。

"小夏，"某天收工后，顾言深突然叫住她，"陪我去天台透透气。"

夜色中的天台很安静，只有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闪烁。顾言深靠在栏杆上，夜风吹起他的衣角。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的病。"

林小夏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几分清冷。

"为什么告诉我？"她问。

顾言深沉默了一会："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这句话让林小夏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其实......"顾言深继续说，"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休息室。"

林小夏惊讶地抬头："什么？"

"三个月前，我在医院见过你，"顾言深的声音很轻，"你陪着你妈妈，在给她讲故事。那时候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林小夏愣住了。她确实经常陪妈妈去医院，但她完全不记得见过顾言深。

"那天我正好也在医院，"顾言深转过身，面对着她，"看到你那么耐心地照顾你妈妈，我突然很羡慕。所以后来在休息室见到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若有似无的花香。林小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小夏，"顾言深的声音更轻了，"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顾言深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好，我知道了，"他简短地说完，挂断电话，"抱歉，我得去趟公司。"

林小夏点点头，压下心中的失落："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顾言深站在她身边。密闭的空间让他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林小夏悄悄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些发凉。

"没事的，"她轻声说，"我在这里。"

顾言深反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但林小夏没有挣脱。电梯到达一楼时，他松开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看着顾言深远去的背影，林小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