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迎批改后的分数公示那天,宁棠桉在食堂看见汪若遥。女生穿着新换的姜黄色卫衣,正把草莓蛋糕往对面女生盘子里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桌上,玻璃杯里的柠檬片浮浮沉沉,像极了两人初见时共享的那碗紫菜蛋花汤。
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对话框里躺着三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作业结束了,有空聚吗?"输入框里的光标闪烁了整整五分钟,最终消失在锁屏里。孟鸢戳了戳她的肩膀:"别看了,二餐的糖醋排骨要没了。"
重修名单张贴在公告栏那晚,宁棠桉在自习室遇到王浩。男生染成银色的头发蔫头耷脑,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申请书。"能不能......"他话没说完就被宁棠桉打断:"我还有事。"她抱着书本转身,听见身后传来咒骂声混着纸张撕裂的脆响。
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宁棠桉缩在图书馆角落修改报告,手机突然震动。是班级群新消息——汪若遥发了张合照,六个人举着奶茶碰杯,配文是"我们的小团队"。她放大图片,看见女生新做的美甲,淡紫色的蝴蝶在指尖翩跹。
孟鸢的电话在这时打来:"来兼职吧,缺人。"听筒里传来孩子的笑闹声,宁棠桉望着窗外的雨幕,突然想起和汪若遥躲雨的便利店。那天她们分吃了最后一根烤肠,雨水顺着卷闸门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报告提交前夜,宁棠桉鬼使神差走到汪若遥宿舍楼下。四楼的某个窗口亮着暖黄色的灯,她数着窗户上晃动的人影,直到雨滴模糊了眼镜片。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汪若遥撤回的消息,提示栏残留半截:"其实那天......"
成绩公布时,宁棠桉的个人报告得了91分。她站在公示栏前,听见身后传来议论声。"听说她举报了组员"、"难怪拿高分"、"心机真重"。孟鸢冲过来要理论,被她拽住手腕:"走吧,家教要迟到了。"
银杏叶铺满校道那天,宁棠桉在食堂又撞见汪若遥。对方身边还是那群女生,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她低头扒拉着餐盘里的青菜,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二餐的麻辣烫,换老板了。"
抬头时,汪若遥正把打翻的番茄酱纸巾放在她桌上。女生的手链换成了星月款式,说话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她们曾一起做陶艺时留下的。"有空......"汪若遥的话被同伴的呼唤打断,她匆匆说了句"再见",转身时帆布包带扫过宁棠桉的手背。
当晚,宁棠桉清空了和汪若遥的聊天记录。她点开新建文档,打下"教育中的同伴关系研究"几个字,窗外的月光爬上键盘,照亮了她没注意到的对话框——汪若遥撤回的完整消息是:"其实那天,我等了你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