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她其实往门外走去,又在即将出门的一刹回头不明不白留下一句,“我姐姐她可还没有原谅你,人间如此,天堂地狱依旧。”
在“砰”声响起之后,漠零才慵懒地起身,漫步到星泽身旁,从侧面打量着眼前人散落到披肩的黑发,怠慢地开口,“哟,看不出来啊,怎么都还揣着故事来这儿呢,也没见这盛玉给你们掏钱了啊。”反观当事人倒是无所谓,他一手推开漠零的脑袋,随手扎起长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啧,你想听啊?可以啊,盛玉没给钱你得给,嗯……也不多,就把你在晴黎的实权转让给我吧。”漠零听后也不恼,装作要遗憾罢休的样子往门边走去,假惺惺开口,“亲兄弟明算账,咱又不是亲的,坑这么多那还是算了吧,岚的开价应该会比你低一些哦。”不出意料,三秒后门自动上锁,漠零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身淡定地冲星泽点点头,示意他开价,星泽不禁感叹着,“真是的,怎么掉钱眼里了,一支试管行了吧?”漠零听了甚是诧异,“不对吧?你要试管干什么?”“啊……这个要保密。”“……看我心情。”“中,那我就开讲了嗷。”
时间回溯至两年前,晴黎外聘来的一对中年科学家夫妇陆思远和叶安知在制成第297批实验药剂后心里产生了辞职的想法,挺正常的,毕竟忙活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研发出药剂上交得到的报酬还不够支撑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费,更别说两个女儿读书的学费了,又不是什么高薪工作,这么大个组织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也没理由没必要扣着他们两个。于是两人开始策划着怎么委婉地和上司说说辞职的事儿,可谓是煞费苦心,连辞职信的模板都不知道打印了多少分。可就在陆思远准备和上级汇报这事时,好巧不巧他和叶安知被双双通知到郊外的一个木屋里取实验器材,正当他们迈进屋子,讨论着回去给家里两个小娃娃带什么礼物,身后的门刹那间被紧锁住,一簇火光从窗外闪过,待两人发觉不对后,还来不及捂住口鼻屋子就被匆匆引爆,而这一幕恰好在晴黎会议室的荧幕上播放着,画面也定格在木屋引爆的那一刹那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但参会人员却都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已经承认了现状,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很快,照常结束任务准备去看望独自在家的两个小娃娃的岚收到了陆思远和叶安知两位好友的死讯,她瞳孔紧缩,盯着发送这糟糕邮件的寄件人姓名——秽,反复思考着信息的真实性,又转身看了看毫不知情的两个小娃娃,一个个躺在地毯上像个蚯蚓一样蠕动着,欢声笑语的,好吧,她也得当上监护人了,回想起两个月前,她还在叶安知他们家里,右手抱着小兰弦(雪兰),左手拿着磨牙饼干逗她,当时叶安知还调侃她,“你啊,再逗她她可就上手了。”那时的岚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警惕起来,提醒着叶安知,“你可得把兰弦(雪兰)和韵凝这两个小娃娃藏好喽,我可不到时候还要接手这两个小鬼。”叶安知也只是答应了几句,但也不知道记到心里没有。
后来,因为叶安知和陆思远这俩老员工的死,岚的工作量逐渐多了起来,也没什么空闲时间管家里那两个小娃娃了,不过她提前带韵凝她们换了住处,组织里除了她也没人知道叶安知还有两个小孩的事。被迫无奈,她只好挑了个自己信得过的人选——秽(星泽),鉴于他之前是叶安知的学生且对他们夫妇俩还怀着思念,就把孩子的事告诉了他,让他有空就去看看姐妹俩。奈何对于秽(星泽)来说,所有事情都有利益挂钩,他追求最大化的利益,没有报酬的麻烦事他从来不干。于是,在秽无偿的照顾了姐妹俩接近一个月的时候,将孩子的事和她们目前的住址上报给了上级,很快走漏风声,可惜唯一能阻止他的岚此时正在外地出差。
某日,秽告诉韵凝,他隔天有事,不能来照看她们,他放了两三张面额大的钞票和屋里的钥匙在桌子上,有什么需要的就出去买。傍晚时分,韵凝发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还是拿起钥匙出门买几袋挂面,于是,家里只剩下兰弦(雪兰)一人。天色骤然黯淡,无端的大雨倾盆让警觉的韵凝心生不安,她慌忙观察四周但毫无发现,殊不知杀神之祸已经悄然降临。韵凝一路小跑,但在拐角处却被黑了视线拐进深巷,内心深处的绝望犹然而生。
屋外的雨声如生锈的银铃,每一次的响起都扰乱着独自一人的兰弦(雪兰)的心神。兰弦逃避般跑进卧室,手脚麻遛地爬进床底,用身旁一排排陈旧的陶罐遮住了她唯一的光源——床缝,就在她收拾好这一切屏住呼吸的刹那间,卧室衣柜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熄灭了红光。下一秒,卧室附近便传来阵阵脚步声和陌生的交谈声,“秽,你不是说还有个小家伙吗?”“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沉默已久的秽开口道,“我怎么知道她会跑哪去,小孩子不就是爱跑吗,你们去楼上找,我去卧室看看有没有。”“哦。”窃听到一切的兰弦在床底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她轻轻推开一个陶罐,拉出一点点缝隙露光源,就当她准备收回手时,一只成年人的手臂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兰弦见此瞳孔紧缩,开始不断挣扎,一口死死咬在此人的手腕,听见那人吃痛地嘶了一声,干净收回手,往另一边的床缝爬去。但那人甩了甩留下被咬的轻微出血的手,从容走到床的另一侧,冲楼上喊着,“人不在卧室,你们先撤,应该是破窗走了,我刚刚被一些碎玻璃炸了胳膊,清一下伤口再走,”于是脚步声从二楼转移到屋外,随后便是车的油门声。兰弦眼神中闪过一丝丝不解,又听见那人说,“好了兰弦,我是你岚姐的同事,你姐韵凝和我达成了交易,我不会动你,你先出来,我跟你交代些事。”兰弦听闻用力碰碎了一个陶罐,捡起两块碎片握在手心,从床底爬出来后便迅速和秽拉开了距离。
“我姐姐呢?”“死了。”秽如实回答着,但又思考着这么直白会不会给小孩留下心理阴影,“有什么事直接说。”“你姐把她和你父母的异能试管都给了我,让我保你一命,就算我现在就算是放过你了,但你这自己估摸着也活不到成年……”“所以呢?”“所以,加入我们,为晴黎做事,我和岚保你到成年怎么样?”“……好””星泽无奈讲完了这一天公不作美的故事,会议室里的漠零也陷入了沉默。
于是,那个曾经满溢着爱意的家此时空无一人,飞来的横祸似冰霜般深入骨髓,疼痛难忍。兰弦也背负着家人的爱意来到了薄情无义的晴黎,而晴黎任务目标栏上的兰弦照片的脸上也被画上一个红色的叉。
琴弦已断,雪色黯淡。
TBC
终于写完这章了🥱,卡文卡挺久了😔,不喜轻喷,补药开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