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突然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像是有人在用无数小石子疯狂敲打。
顾笙笙刚拉开一条缝的浴室门僵在那里，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敲门声"啪"地亮起，苍白的光线勾勒出门口两个人影。
刘耀文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挡在浴室门前，右手背到身后悄悄抵住门缝。他能感觉到门板轻微的震动，顾笙笙的指甲一定嵌进了门框边缘，就像每次她紧张时那样。
刘耀文谁啊
刘耀文故意拖长音调，给浴室里的人争取时间。
门外传来教务处张主任标志性的公鸭嗓，混着女孩压抑的啜泣声：
张主任刘耀文同学，开门！教务处例行检查！
马嘉祺不知何时已退到客厅阴影里，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他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三下，屏幕亮起时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顾笙笙屏住呼吸缩回浴室，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镜子里，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瞳孔里映着磨砂玻璃外晃动的光影。李梦瑶——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李梦瑶突然拔高音量，尖锐的哭腔像针一样刺破雨幕。
李梦瑶主任！就是这里！我亲眼看到顾笙笙跟着刘耀文进了这栋楼！
浴室门被刘耀文用后背死死抵住，顾笙笙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透过门缝，她看见李梦瑶浑身湿透地站在玄关，校裙下摆还在滴水，精心打理的刘海黏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巴尖往下掉，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张主任的秃顶在顶灯照射下泛着油光，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肥厚的手指攥着公文包带。
张主任顾笙笙呢？叫她出来！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你们两个......
刘耀文主任这话什么意思？
刘耀文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脖颈处的青筋一跳一跳。
刘耀文笙笙是我表妹，家里钥匙丢了暂时借住，需要跟您汇报？
李梦瑶突然往前踉跄一步，像是站不稳似的抓住门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李梦瑶刘耀文你撒谎！她根本不是你表妹！下午她还跟我说晚上要去......
她说到一半突然噎住，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顾笙笙的心脏猛地一缩。重生回来她特意疏远了所有同学，下午根本没见过李梦瑶——这人绝对是在故意陷害她。
浴室磨砂玻璃突然映出三道人影，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到了刘耀文身后，左手随意搭在少年肩上。
马嘉祺张主任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张主任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他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下意识挺直佝偻的背。
张主任马...马先生？您怎么会在这？
顾笙笙透过玻璃模糊的反光，她看见马嘉祺缓缓摘下金丝眼镜，指尖揉了揉眉心。
他左手始终搭在刘耀文肩上，那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他瞬间僵硬。
马嘉祺我家孩子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似的慵懒，右手慢悠悠地从风衣内袋掏出个烫金文件袋。
马嘉祺借住亲戚家，需要向教务处报备？
文件袋"啪"地拍在鞋柜上，金属拉链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疼。李梦瑶突然尖叫一声
李梦瑶不可能！她就是个没人要的......
马嘉祺李同学
马嘉祺的目光终于落到女孩身上，那眼神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她所有伪装。
马嘉祺你父亲的公司，上个月刚从我这里拿了五百万周转吧？
李梦瑶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雨声不知何时变得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顾笙笙看见张主任偷偷咽了口唾沫，双腿微微分开站成防御姿势，目光在马嘉祺和文件袋之间来回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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