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的阳光斜斜切进高二（3）班的窗户，在泛黄的课桌上切割出明亮的方块。顾笙笙盯着那团跳动的粉笔灰眨了眨眼，函数图像在视网膜上渐渐融化成一团模糊的光晕，耳边的"sinα²+cosα²"像老旧录音机卡了带，嗡嗡的直往人脑子里钻。
她昨晚失眠了。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难过，就只是单纯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刘耀文发红的耳根，还有他掌心烫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运动衣布料，她甚至能数清他腹肌滚动的节奏。
严浩翔喂
手肘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顾笙笙猛地惊醒，差点把脸栽进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她惊魂未定地转头，正对上严浩翔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少年银白色的发丝垂在额前，阳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轮廓，手指间夹着一颗拆了包装的薄荷糖，静静递到她面前。
严浩翔数学老师看你三分钟了
他压低声音，烟嗓里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
顾笙笙慌忙直起腰，果然对上讲台那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杀人似的目光。她心虚地把严浩翔给的薄荷糖塞进嘴里，凉丝丝的刺激感瞬间窜上鼻腔，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万能龙套顾笙笙！
讲台上突然炸雷似的响起她的名字，粉笔头精准地砸在她桌角。
#万能龙套你来说说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做！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前排的同学纷纷转头，眼神里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顾笙笙僵硬地站起来，目光扫过黑板上扭曲缠绕的辅助线，脑子比昨天吃剩的炒年糕还糊。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纸团凭空飞来，带着破风的轻响，不偏不倚砸在她额头上。
顾笙笙唔
顾笙笙吃痛地捂住额头，听见前排传来宋亚轩压抑不住的嗤笑声。那金毛小子正趴在桌子上装睡，肩膀却一抽一抽的，金色发梢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她愤愤地展开纸团，熟悉的狂放字体立刻映入眼帘：
［傻子，第三题选C。画条垂线证全等，老师要的都是套路！］末尾还画了个做鬼脸的简笔画小人，舌头伸得老长。
顾笙笙憋着笑，清了清嗓子：
顾笙笙作BC边的垂线，然后证明△ABD和△ACE全等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狐疑地打量她半天：
万能龙套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屁股刚沾到椅子，顾笙笙立刻抓起橡皮朝前排扔去。粉白色的橡皮擦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精准命中宋亚轩后脑勺。
宋亚轩嗷！
宋亚轩猛地直起身，愤怒地转头瞪她。金色头发炸成一团，像只被惹毛的金毛犬。阳光恰好落在他眼睛里，琥珀色的瞳孔亮得惊人。
宋亚轩顾笙笙你找死啊！
他压低声音怒吼，口型却大得全班都看得见。
顾笙笙做了个口型回敬：
顾笙笙谢、谢、你、啊
尾音拖得又轻又飘，气得宋亚轩差点当场跳起来。
贺峻霖宋亚轩
旁边的贺峻霖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宋亚轩的桌面。
贺峻霖安分点，老师看你了
宋亚轩悻悻地转回去，却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活像屁股底下扎了针。顾笙笙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突然觉得困意全消，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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