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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寒芒在阳慕吟掌心颤了颤,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宫墙,那墙曾是雪清河陪她躲猫猫的遮蔽,此刻却成了困她的樊笼。
阳慕吟不可能……你是雪清河的弟弟,是我认了多年的‘阿雪’,怎么会是……
阳慕吟声音发颤,尾音被喉间的涩意掐断,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疯了似的撞进脑子里
他总在她提“哥哥”时沉下的眼,他替她挡下暗箭时攥紧她手腕的力道,他藏在宽袖里、从未示人的那枚与她发簪同纹的玉佩……
千仞雪的指尖擦过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温度凉得像他眼底的偏执
千仞雪我从来不是谁的‘弟弟’阳慕吟,你该看清——从你第一次扑进我怀里喊‘阿雪哥’开始,站在你身边的,从来只有我。
他的掌心覆上她握刀的手,指腹碾过她泛白的指节,力道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
千仞雪把刀放下,嗯?
阳慕吟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匕首“当啷”落地,却不是因为妥协——她猛地偏头,撞进他怀里的瞬间,手肘狠狠顶向他心口!
千仞雪竟没躲,闷哼一声扣住她的腰,将她锁在怀里
千仞雪还是这么倔。
他的气息裹着冷梅香笼下来,阳慕吟挣扎的动作僵在半途——宫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侍卫的通传
跑龙套太子殿下!陛下急召您去御书房议事!
千仞雪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松开手,只是低头在她耳侧轻语
千仞雪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清楚。等我回来,你要么跟我走,要么……
他指尖划过她颈侧的肌肤,力道轻得像羽毛,语气却带着淬冰的狠
千仞雪我就把‘雪清河已死’的真相,送到你父皇的御案上。
脚步声渐远,阳慕吟顺着宫墙滑坐在地,指尖抠进砖缝里,指腹沾了满手冰凉的灰。她望着那柄落在地上的匕首,忽然笑出了声,
眼泪却砸在刀刃上,晕开细碎的光——原来这么多年的依赖与亲近,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裹着温柔的骗局。
而她,是最蠢的那个入局者。
一炷香的烟在窗棂外缠成细缕,刚散,千仞雪的脚步声就撞开了殿门。
他没穿朝服,玄色常袍沾着夜露的湿意,目光扫过坐在地上的阳慕吟,落在她手边那柄被攥得发烫的匕首上——她竟又捡了起来。
千仞雪想好了?
千仞雪他缓步走近,靴尖碾过地上的落梅,声音比夜色更沉。
阳慕吟抬眼时,眼底的慌乱已经褪得干净,只剩一点冷得像冰的光
阳慕吟我要见雪清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仞雪的笑顿在嘴角,眼底的温柔碎得彻底
千仞雪我早说过,他已经不在了。
阳慕吟是被你藏起来了,还是被你……
阳慕吟的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他攥住,匕首的尖端正抵在他心口,那位置离心脏只有半寸,寒刃已经划破了衣料。
阳慕吟你赌我不敢?
阳慕吟的指尖在抖,声音却稳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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