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下意识地低唤出声
“花花?...”
这两个字轻得几乎要散在空气里,却像根细针猛地扎进她混沌的脑海
剧痛霎时炸开,比刚才手臂上的灼痛更甚,她猛地按住太阳穴
指节泛白,脸色又褪了层血色,额前的碎发再次被冷汗濡湿,呼吸也乱了几分
“阿谯,头又疼了是不是?”
李莲花连忙揉按她脑穴,他的指腹温温的,带着扬州慢的余温,试图抚平她经脉里的躁动
“想不起来就不想,有我在呢”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方多病换了身干净的月白长衫
袖口还沾着点未擦干的水渍,一进来就眼尖地瞥见角丽谯睁着眼睛
他方才被尸臭味搅得烦躁的心瞬间亮了,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雀跃
“阿谯!你醒啦!”
他几步跨到榻边,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经意扫过李莲花正整理半敞的衣襟
那锁骨下方的‘阿谯’二字,墨色分明,像两枚烧红的烙印,狠狠烫在他眼里
方才被压下去的酸涩猛地翻涌上来,堵得他喉咙发紧,脚步也顿住了,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指尖在身侧悄悄蜷起
角丽谯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陌生的疑惑,她下意识往李莲花身边靠了靠,拉了拉他的衣袖,仰头问
“花花,他是谁?”
‘花花’二字从她唇间说出,自然是叫了千百遍,李莲花伸手顺了顺她鬓边的碎发
抬眼看向方多病时,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寻常事
“他啊,叫方多病,乳名方小宝,是我们的朋友,好搭档”
方多病闻言,连忙扯出个笑来,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嘴角的弧度有些发僵
“对啊...好朋友...”
最后那‘好朋友’三个字轻得发飘,几乎要被榻边笛飞声沉浊的呼吸吞没
他望着角丽谯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得发闷
李莲花说的是对的,他确实只是个好朋友,也只是个...朋友
李莲花素来知道姑娘爱干净,转身上楼寻了身干净衣裳,递到角丽谯面前
“阿谯,去楼上先把衣服换了吧”
姑娘接过衣服,转身往楼上走,刚推开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不久,楼下隐约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沉厚如石,一道咋咋呼呼像燃着的火星
“百川院的武功都这么差吗?”
“要不是本少爷买了你,你现在还在跟一寸红挤一个棺材里唧唧我我呢!”
方多病终究是被气走了,他实在想不通,笛飞声方才还攥着短刀,刀刃几乎要划破他的喉咙,李莲花竟还护着这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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