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相靠的两人，忍不住笑着搭话：“以前江院长为了赶时间去医院，早餐都是让家里厨师做好带在路上，今天这特意绕路来这家包子店？”
江云生闻言笑了笑，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靠在肩头的杨宇轩。
这人不知何时闭了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匀匀的，显然是刚才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
他伸手替杨宇轩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杨宇轩却被这小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抬眼：“刚刚助理说什么呢？”
“他夸你厉害呢，”江云生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笑意，“能让我这个江院长改了十年的习惯。”
杨宇轩耳尖一热，往他怀里缩了缩，闷声道：“谁让你胃不好还总将就……”
话没说完，就被江云生塞了半盒牛奶在手里，温温的触感顺着掌心漫上来，暖着两人的心。
两人正笑着抢最后一个包子，杨宇轩指尖沾着点油星往江云生鼻尖上抹，被他捉住手腕往嘴边带，轻轻咬了口指尖的油花。
“唔……”杨宇轩缩手要躲，被江云生按住后颈亲了亲唇角，混着点肉香的气息缠在一处。
“江院长，”前排的助理忽然回头，手里拿着平板划了两下，“上午十点有个远程会诊，还有半小时就得准备了。”
江云生闻言抬腕看表，眉峰微扬：“倒忘了这茬。”他替杨宇轩擦了擦嘴角的油，“那先送你回去？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杨宇轩摇摇头，把最后半盒牛奶塞给他：“我跟你去医院，在你办公室待着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会诊结束了再喊我。”
江云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哪有不依的道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
车子转向医院的方向，杨宇轩靠在椅背上，看着江云生小口喝着牛奶，侧脸在阳光下透着柔和的轮廓。
刚才还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连带着助理报行程的声音，都像是裹在棉花里，软乎乎的不刺耳了。
车子很快驶入医院停车场，江云生解开安全带时，杨宇轩已经从后座拎过他的公文包，顺手替他理了理领带：“会诊别太紧张，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心，”江云生捏了捏他的手，“很快就好。”
两人并肩走进医院大楼，一路遇上不少打招呼的同事。
江云生主动握住了杨宇轩的手，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时，都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杨宇轩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想抽回手，却被江云生攥得更紧。
“江院长，”护士站的小姑娘笑着递过一杯温水，“远程会诊的设备都调试好了。”
江云生点点头，把公文包递给杨宇轩：“办公室抽屉里有零食，饿了自己拿。”
“知道了，江管家。”
杨宇轩故意学他之前的语气，看着江云生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进会诊室，才转身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还维持着上次来的样子，窗台上的绿萝又抽出了新叶。
杨宇轩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堆零食，还有他上次落下的那本漫画书。
他靠在沙发上翻了两页，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纸页上，恍恍惚惚的，倒也不觉得枯燥。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咔哒”响了一声，江云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疲惫，却在看到他时柔和下来：“呼，结束了。”
杨宇轩立刻起身迎上去，替他解了白大褂的扣子：“顺利吗？”
“嗯，”江云生往沙发然后上一靠，伸手把他拉进怀里，“就是坐得有点久，腰有点酸。”
杨宇轩自然地替他按揉着后腰，声音放软了些：“那中午别吃馄饨了，“我让助理订你爱吃的那家养生粥铺？”
江云生低笑，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还是你最懂我。”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指尖相触的温度，和两人没说尽的软语，在空气里慢慢漾开。
杨宇轩按揉的力道放得更轻，指尖顺着他后腰的弧度慢慢摩挲：“早说让你别经常熬夜看病历，你都不听。”语气里带着点嗔怪，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很。
江云生在他颈窝里闷笑，呼吸扫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轻痒：“这不是有你给我按么。”
“就你会说。”杨宇轩屈指在他腰侧轻轻敲了下，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往怀里带得更紧了些。
沙发陷下去一小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
“对了，”杨宇轩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挣开些，“对了，云生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工作，我是不是有点任性了？”
江云生点头，指尖把玩着他的袖口：“没有，没关系，没有打扰，我先陪你吃饭。”他抬眼看向窗外，“粥铺的外卖应该快到了，我让助理放前台了。”
杨宇轩刚要起身去拿，被江云生按住：“坐着，我去。”他起身时顺手揉了揉杨宇轩的头发，“你乖乖待着就好。”
办公室的门又轻轻合上，杨宇轩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没过多久，江云生端着两个保温桶回来，把其中一个推到他面前：“给你加了个茶叶蛋，记得剥壳。”
杨宇轩打开桶盖，白粥的清香混着小菜的咸鲜漫出来，刚要动手，就见江云生已经剥好蛋递过来，蛋白上还留着点温热的指印。
“谢啦，江先生你最好了。”他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大口。
“不客气，杨先生。”江云生也端起自己的粥。
看着江云生鼓囊囊的腮帮子，他忍不住笑出来声。
窗外的风还在吹，粥香裹着两人偶尔的低语，把这片刻的安宁，酿得像碗甜粥，稠稠的，暖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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