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生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把花递过来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烫得像揣了半宿的暖炉。
“知道你怕黑，刚才关灯的时候，手都在抖吧？”他低头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本来想等你吃完草莓再开始，结果朋友们在外面憋不住，差点把横幅先举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一推，是他俩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带着笑嚷嚷：“别磨磨蹭蹭啦！没看见人眼眶都红了？”
江云生顺势单膝蹲下，从礼盒里取出丝绒盒子。
盒盖打开的瞬间，戒面在彩灯下闪了闪，那是枚刻着两人名字缩写的钻戒，边缘还缀着细小的花纹。
“之前你说，总觉得求婚该有点仪式感。”他指尖捏着盒子边缘，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抬头望杨宇轩时，眼里的光比树上的彩灯还要亮，“不知道这样的惊喜合不合你心意？要是还没准备好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确定好。我不希望你有压力。”
杨宇轩没应声，只是慢慢伸出手。
指尖碰到冰凉戒面的刹那，头顶炸开一片起哄声，混着相机“咔嚓”的轻响，像把月光都揉碎在了空气里。
他垂眸看江云生仰着的脸，对方耳尖红得透亮，比落在发梢的桃花瓣还要艳几分。
“你先起来。”他终于找回声音，尾音还裹着没散的鼻音，像被晚风浸软了。
江云生愣了愣，刚要撑着膝盖起身，手腕就被杨宇轩攥住了。
下一秒，一句很轻、却字字清晰的话飘过来：“我愿意。江云生，我愿意。”
夜风忽然卷着更浓的桃香漫过来，彩灯把飘落的花瓣染成暖黄，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江云生捏着戒指的手顿了顿，猛地抬头时，正撞进杨宇轩笑弯的眼睛里，那里盛着没掉下来的泪，也盛着满院的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朋友们的欢呼刚起，杨宇轩已经自己把戒指套在了指根。他低头转了转戒面，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暖得想让人笑。
江云生刚从地上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拽着衣领按在了肩上。
“石桌上的草莓还没吃完。”杨宇轩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等会儿回去，你得陪我把剩下的都吃掉。”
江云生笑着应了声“好”，抬手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
头顶的桃花还在落，一片接一片沾在两人发间，落在朋友们举着的横幅上。
有片花瓣恰好落在杨宇轩的戒指上，被他抬手拂开时，戒面的光和树上的彩灯缠在一起，像把这一夜的温柔，都锁进了往后的日子里。
“哈哈！恭喜江院长求婚成功……”人群里不知谁先起了头，江云生的一众好友立刻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有人还特意拔高了声音，“等结婚的时候，主桌可得给我们留着啊！”
起哄声浪里，站在江云生身边的杨宇轩耳尖“腾”地红了，像被火炭轻轻烫过似的，连带着脸颊也漫开一层薄红。
他微微侧过脸，睫毛垂着，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了空气：“别闹了。”
“没事的，宇轩。”江云生的声音贴着他耳边落下，带着点低柔的暖意，“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和同事，没别的意思，就是开两句玩笑。”
说着便顺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手臂稳稳圈在他腰上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对方腰侧，那里的肌肉轻轻颤了一下。
被好友们闹得没法，江云生低笑出声，眼尾弯成温柔的弧度，连耳根都悄悄泛了红。
可圈着人的手臂半点没松，反倒更紧了些，只抬眼朝朋友们投去一瞥，那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纵容。
“哎呦……我们江院长这是还不好意思了？”
有人拖长了调子打趣，指尖在两人交握的方向虚点了点。
另一个立刻接话，语气里的促狭藏都藏不住：“就是啊！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亲一个又怎么了？再说了……”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相贴的身影笑，“这柜门早就关不上啦，还藏着掖着不好意思亲？”
起哄声浪又高了几分，连空气里都飘着看热闹的雀跃。
江云生没法，只好转回身对着朋友们，眉梢无奈地挑了挑，唇角却还带着没散的笑意，那笑意里混着点被看穿的纵容，又有点护着身后人的温和：
“行了啊，再闹下去，人该被你们吓跑了。”
“吓跑了你们负责啊？”
江云生这话刚落，怀里的杨宇轩轻轻挣了一下，大概是想躲开这阵仗，腰却被他圈得更稳了些。
旁边立刻有人拍着胸脯接话：
“我们哪敢啊！这可是江院长心尖上的人，借我们个胆子也不敢给吓着。”话虽这么说，眼神却还在两人身上打转，“不过说真的，刚求婚成功就这么护着，以后结婚了还了得？”
江云生没再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杨宇轩的脸还红着，却悄悄把下巴往他臂弯里埋了埋，像是默认了这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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