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轩的眼神亮得很，像落了星光，半点闪躲都没有。
“真的？”江云生又问了一句，声音还有点哑。
杨宇轩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眼角，然后主动往前凑了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动作生涩又笨拙，却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江云生的呼吸猛地顿住。
下一秒，他突然收紧手臂，把人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骨血里。“宇轩，”他把脸埋在对方发顶，声音闷着，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好像……有点不敢信。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在做梦。”
“有什么不敢信的。”杨宇轩抬手，环住他的后背，掌心贴着那片刚才偷偷打量过的背肌，能摸到布料下微微绷紧的线条，“江云生，我答应你了。”
他顿了顿，把脸往对方颈窝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所以婚礼提前也可以，你安排就好。”
江云生抱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紧，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点劫后余生的喟叹，震得杨宇轩的胸腔都跟着发麻。
他抬起头，鼻尖蹭掉杨宇轩脸颊的碎发，然后低头，轻轻吻在了他的唇角。
很轻，像羽毛落在花瓣上。
杨宇轩的睫毛颤了颤，却没躲。
窗外的月色还在淌，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
两人并肩起身时，手指还紧紧牵着，掌心相贴的地方沁出薄汗，却谁也没松开。
江云生牵着他往客房走，路过浴室时，暖黄的灯光从半开的门缝里漏出来，映得两人交握的手影忽明忽暗。
走到客房门口时，江云生停下脚步，转过身。
杨宇轩顺着他的力道停下，鼻尖不经意间撞上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瞬间交缠，带着彼此身上淡淡的茶香，又混了点月色的清润。
杨宇轩刚想往后退半寸，手腕就被江云生轻轻攥住。
对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眼底的盛着温柔的月色。
暧昧的气氛像温水漫过脚踝，从相触的鼻尖开始，慢慢漫到交握的指尖，再顺着手臂往心里钻。
江云生抬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耳垂，然后牵着他的手，轻轻推开了客房的门。
门轴转动的轻响在安静里格外清晰，杨宇轩被他牵着往里走，鼻尖还残留着刚才相触的温度，连带着心跳都像被什么轻轻裹住，慢了半拍，又猛地加快。
“我突然想到，”江云生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牵着他的手紧了紧，眼神有点飘忽，“我忘了准备……要不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话说到最后，尾音都透着点不自然的含糊，像是还有半句话堵在喉咙里，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宇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那点没说出口的犹豫，分明是怕唐突了自己。
他看着江云生耳尖悄悄泛起的红，心里那点因暧昧而生的紧张忽然就淡了，反倒漾起些软意。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反手轻轻捏了捏江云生的手指，然后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地上凉。”
声音很轻，却让江云生瞬间定住了脚步。他低头看向杨宇轩，对方的脸颊还泛着薄红。
“而且，”杨宇轩顿了顿，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指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掌心，“床够大。”
江云生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眼底瞬间漫开难以置信的惊喜，连牵着他的手都不自觉收紧了些：“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杨宇轩没让他把话说完，即使脸红到耳朵了，却还是硬着头皮抬了抬下巴，“总不能让你明天带着一身寒气回去，到时候又该被同事笑江院长求婚成功还得睡地板’。”
江云生低低笑出声，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雀跃。
他没再说话，只是牵着杨宇轩走到床边，轻轻松开手时，指尖还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杨宇轩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脸轻“嗯”了一声，指尖却悄悄蜷了蜷。
等江云生走进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传出来时，杨宇轩才后知后觉地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床铺上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混着江云生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让他心跳又快了半拍。
没一会……
浴室的门很快打开，江云生擦着湿发走出来，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搭着，衬得眉眼愈发温和。
他走到床边坐下，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颈间，滑进衣领里，留下一点水渍。
“在想什么？”他侧头看他，声音带着刚洗漱完的湿润感。
杨宇轩摇摇头，看着他手里的毛巾，伸手接了过来：“想着你坐下我帮你擦。”
指尖穿过湿润的发丝时，能摸到他温热的头皮。
江云生很乖地低着头，发梢的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滑，却没动分毫，任由杨宇轩的指尖穿过发丝。
指腹擦过头皮时，他喉间轻轻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呼吸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轻轻拂过杨宇轩的手腕内侧，那点痒意顺着皮肤往心里钻。
头发擦到半干，杨宇轩正想换个角度，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他重心一晃，整个人便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江云生的手臂稳稳圈住他的腰，将人按在胸前，下巴顺势抵在他发顶，发间的清香混着沐浴露的味道，漫了满身。
“宇轩，我真高兴。”他声音闷闷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要把这情绪牢牢摁在怀里。
杨宇轩把脸埋在他胸前，棉质睡衣下是清晰的心跳声，沉稳又有力，像能安抚所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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