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轩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只剩下抽噎的气音，江云生才稍稍松开些怀抱，低头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渍。
指尖碰到的皮肤又热又湿，他看着对方红肿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哭累了吧？”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我们回房间躺会儿，好不好？”
杨宇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还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却松了松，转而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很轻，像怕被丢下似的。
江云生顺势牵住他的手，牵着他走出浴室。
经过床边时，他没让杨宇轩立刻躺下，而是先转身去调了空调温度，把冷气调弱了些，又按了“换气”模式。
“这样就不会太凉了。”他解释了一句，才扶着杨宇轩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则半跪在地，仰头看着他，“现在感觉好点没？”
杨宇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只有心疼和温柔，半点嫌弃都没有。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哑：“嗯。”
江云生这才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一只刚顺毛的小动物：
“以后要是心里难受，别一个人憋着。可以跟我说，也可以在我面前哭，不用躲在浴室里。”
他顿了顿，握住杨宇轩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掌心的温度熨帖地传过来：“我在这儿呢，跑不了。”
杨宇轩的指尖颤了颤，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低头轻轻“嗯”了一声，眼眶又有点发热，却是暖的。
江云生把他拉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过了一会之后……
“宇轩，你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你需要的角色，是能给你撑腰的长辈，是能依靠的对象，或是最亲近的家人，都好。”
江云生说着，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背的皮肤，带着安抚的暖意，“心里攒了委屈，或是有哪点不舒坦，都可以跟我说。不用怕给我添负担。”
他顿了顿，语气里掺了点刻意放软的温柔，却又无比认真：
“要是哪天心情不好，想发脾气了，我就当你的出气筒，骂两句、捶两下都没关系。要是遇到开心事，想找人分享，我就做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的‘抚慰犬’，听你说一整晚都不嫌烦。”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身，视线稳稳落在杨宇轩脸上，眼底的心疼像浸了水的棉花，软得发沉：
“但有一样，以后别再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哭了。你一掉眼泪，我这儿也跟着揪着疼。”
杨宇轩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盛着的关切太过直白，像暖光一样把他包裹住。
刚压下去的泪意又悄悄涌上来，这次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眨了眨眼，把湿意憋回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江云生见他这样，才松了点眉，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发顶蹭了蹭：“这才对。”
“你怎么这么好，江云生。”杨宇轩的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尾音轻轻发颤，像是怕这温柔是场幻觉，“我都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轻轻一颤就落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江云生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也跟着一热，却弯起唇角笑了起来，眼底的水光混着笑意，温柔得能化开人：
“因为我心甘情愿对你好啊。”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杨宇轩脸颊的泪，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傻瓜，你值得。从很久之前，就值得了。”
他顿了顿，把杨宇轩的手牵起来。眼眸间温柔流转。
杨宇轩望着他含笑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敷衍，只有笃定的认真。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新的眼泪涌出来，这次却带着甜味，落在江云生的手背上，也落在了他自己那颗终于被填满的心上。
杨宇轩的眼泪还在往下掉，却忽然倾身向前，主动吻上了江云生的唇。
那吻带着泪的微咸，和他指尖的颤抖，却意外地坚定。
他抬手捧着江云生的脸颊，指腹蹭过对方温热的皮肤，像是要确认这真实的触感，然后微微侧头，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吻。
另一只有些发凉的手轻轻牵起江云生的手，带着他往自己腰间探去。
直到江云生的掌心贴上他腰侧的软肉，那点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杨宇轩才像是找到了支点，吻得更沉了些。
江云生愣了半秒，随即反客为主般收紧手臂，将人更紧地拥在怀里。
他能尝到对方唇齿间的泪意，却没急着松开，只是用舌尖轻轻舔过他颤抖的唇瓣，带着安抚的意味。
直到怀里人呼吸渐乱，他才稍稍退开半寸，额头抵着额头，声音沉得厉害：
“宇轩……”
杨宇轩没说话，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泪还没干。
他握着江云生按在自己腰间的手，又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像是在说，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杨宇轩的衣摆被不经意间向上微微撩起，露出一小片线条清瘦的腰线。
微凉的空气刚触到肌肤，就被江云生探过来的掌心牢牢覆住，那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他脊背微微一颤，却没舍得躲开。
两人的吻早已褪去最初的试探，变得缠绵又深沉。
唇齿交缠间溢出细碎的喘息，连呼吸都染上了彼此的气息，滚烫得像要烧起来。
江云生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按在床头开关上，暖黄的灯光应声熄灭的瞬间，他顺势将杨宇轩更紧地拥进怀里。
黑暗里，吻顺着唇角滑向颈侧，带着克制却又藏不住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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