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明亮的晃了眼,子建正想着下去和父亲说点什么……
就见法场外远远传来声声的“刀下留人”。
还是太远了,怎么样都赶不上的。
子桓手底下被派来解决此事的一位将军,远远拉弓,那一箭力若千钧,打断了刽子手斩下来的刀,也打断了子建的死亡……
适时曹丕的旨意刚好传到法场,那兵士飞身下来站在曹彰和子建中间,目光向下垂,不去看任何一个人。
“皇上有旨,立即押送曹植进京,其余城内将领全部格杀勿论……将军,接旨吧。”
“你来得太晚,曹植的斩杀令牌已经落地了!”曹彰臭着一张脸,看他的动作是想要抽出旁边的剑,自己行刑,好快点送子建上路。
“将军,接旨吧。”那兵士并不抬头看他,只是又一次重复。
“不是,斩杀令落了人就得死,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了……”
曹彰挑挑眉又说,“你就说来晚了,到的时候子建已经人头落地了……”
他说着,真的拔出剑来,面上带着点笑,眼底却带着冰冷的焦急和一点恨意。
……
“曹将军……”
方才射箭的将军面上带着点安抚的笑,“不要为难小兵了。”
他伸手接过明黄色的圣旨,随手拍在曹彰胸口,面上带着点点笑意,“不就是令牌落地吗,谁死不是死。”
他这么说着,几步下台,拎了个随着子建反叛的将领上来,那叛军目眦尽裂,被拎上来是四肢微微发软。
子建被他随手拎起来放到一边,他按着方才子建的跪法,把那个将领摆成相同的姿势,抬手指指,“诺,这不有一个……当然曹将军您要是实在不愿意,他也可以叫曹植。”
“当啷”一声,那剑被扔在地上,曹彰面色冷厉,几步坐回到判刑桌后,一抬手,就见四五个兵士压着将领们上来。
……
血色蔓延了一片,砰砰几声,就是他们的命。
那将军抽出腰侧的剑,一划,划断了子建反缚在背后的手,右手抬起来一转,下边的人群中钻出来两个身着甲胄的兵士,压着子建上了一辆马车。
“曹将军,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直接带子建公子回去,还请您谅解,将这城内百姓安抚好,留几位精兵管理此次参与事件的兵士。”
将军微微颔首,面上又挂了笑。
曹彰起身走到他身边,眸色暗沉。
他向前倾身,附在他耳边,“你知道子建这事是谋反……嗯?”
“曹将军还请莫要胡言,这只是陛下家中事而已,陛下即位乃先帝所赐,并非外界所传谣言。”
他突然一拍掌,面上带了点懊悔:“实在是忘记和您说,陛下要您找到谣言的根源,严惩不贷。”
……
子建就被好好安置在一个装饰简朴的马车内带回了京城。
他本想着或许自己会被带进监牢里细细审问,或者扔进大理寺上刑,以此来舒缓曹丕的情绪。
没想到马车停下时,是在殿门口。
他被送回了原在京城时的府邸。
只是门前的看守人员和仆役都换了。
“公子请稍加休息,已经命人放好水,做好吃食了,请您沐浴更衣。”
门前的老仆面色温和有礼,搀扶着他向府里走去,并不在意他被抓后,经历观刑染了一身血,又在路上日夜兼程,发酵出的恶臭味。
待他沐浴更衣,换了整整三桶水才觉得自己洗掉了残余的脏污。
早几日只能在车上啃着冷硬的饼,如今见了热食,虽依旧被在刑场迸溅的血影响,却是可以正常进食了。
正喝着饭后的茶,就见那老仆走过来,面色恭敬又自如。
“公子,陛下派人接您进宫。”
子建忍不住笑一下,他就知道身边都是他的人。
……
待进了宫,就见曹丕依旧坐在未即位前的地方,身边的人都被屏退,正单手撑着头闭着眼坐着。
“把人都派出去,不怕我行刺你?”子建正坐在他原本的位置,面色如常。
曹丕睁开眼,手摸着桌角,缓缓开口:“我答应了父亲和母亲,不会杀你。”
“并且……”他抬眸看向子建,“有人求我,说让我无论在史书还是百姓心里,给你留个好名头。”
子建本拨弄着衣角的手停下了,不过两秒又继续轻拨。
“那又……”
话未尽被曹丕打断。
“写诗吧,就写,我怎么压迫你,强迫你和我争斗,不然就要杀了你。”
……
“想好怎么写了?叫什么?”
“《七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