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要偷吃了，再怎么谨慎擦嘴巴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丝毫不用担心证据的事情，这不是早就已经有人送上门了吗？

我不明白老爷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愚蠢的女人，难道是因为蠢人能让大男子主义的人容易产生保护欲？

原来是男人天生的英雄主义啊？这是男人病。

太太收到的照片，陆舟衍轻而易举就拿到手了。

我摇摇头，不太满意地说，[没太太漂亮]

[谁能跟我妈相比？]陆舟衍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但这没啥用]我把照片丢回桌面上，[想必圈里已经人尽皆知]

[不]陆舟衍摇头，[这还真没人知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爷爷娶了两房太太，这个女人是二房带来和前夫所生的]

我不禁蹙眉，嫌弃地啧了一声，[有点恶心了]

[她在我父母结婚之前就嫁人了，她结婚半年不到，我妈因为联姻嫁了过来。后来没过两年，女人的丈夫就突然酒驾出车祸死了，她成了遗孀，带着两个孩子搬去同她母亲住。]

[她丈夫之前是干什么的？]我问。

陆舟衍眼神里充满鄙夷，[一个开不锈钢厂的纨绔厂二代，接手之后很快就败落了。]

[是不是叫庞宽？]我笑嘻嘻地问，在陆舟衍充满惊讶的目光下，拿出一个牛皮纸递给他，[里面是庞宽生前的体检报告复印件]

陆舟衍拧着眉打开，很快脸色就黑得跟墨汁一下，我打趣道，[完了，这真的是来跟你争家产的。]

[混蛋！]陆舟衍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恨意，手里的报告被他用力捏出褶皱。

他冷静下来之后看向我，[你从哪里弄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这不能告诉你。]我朝他笑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瞬间被苦得皱起眉头，立马让服务员给我换一杯奶茶。

山猪吃不来细糠，我也品不来咖啡。

陆舟衍把报告收起来，对我说说，[别让我妈知道，她承受不了]

[我知道]打死我都不会说。

[猜猜老爷下一步会干什么？]我真的很好奇，太太病得这么重，真的没有他的助力吗？

就算没有直接出手，间接总有吧，一味放纵外面的女人上门找事，他和在旁边递刀子的行为无差。

除夕那天太太出院了，老爷来了医院接她，但是太太没回陆家，她说自己时日无多，想和亲人一起过，所以和陆舟衍回宁城了。

实际上他们也没回宁城，自从陆舟衍小姨殉职之后，太太没有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了。

听妈妈说，太太未出阁之前在家里过得也并不好，为了扶持哥哥，父母把她嫁给大自己将近十岁并且绯闻不断的老爷，以此换取陆氏的合作和庇护。

我一直以为太太很光鲜亮丽，她的温柔爱笑原来都是苦中作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妈就不像曾经那样对太太了，有时候甚至敢凶她。

[我让你别乱动，这饺子皮厚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包了你吃。]

太太也会顶嘴，[我吃就我吃，就你会擀饺子皮，好了不起哦]

[那确实了不起，不像有些人]妈妈叉起腰，骄傲昂起头。

[好了好了，我加工一下]眼看她们要吵起来，我连忙加入，拿起擀面杖把太太那些厚厚的饺子皮擀薄。

[贺闻嫣，电话！]客厅外面的陆舟衍一声不耐烦的大吼，我擦擦手跑出去，一边吐槽凶什么凶，一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拉开落地窗到阳台外面接。

电话那头传来纪少恒的声音，[学姐，除夕快乐]

自从提了分手之后，这是第一次联系，我握住手机，回了他一句除夕快乐。

[抱歉，之前是我逼得太紧了，我只是太想你了，分手的事就当没发生好吗？]

[可我要是一直都这样呢？你不会觉得累吗？]我以为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可这只是自欺欺人，不爱就是不爱，即使过去十年二十年都是一样，比如太太和老爷。

我不想耽误纪少恒，也不想他付出太多，最后成了怨恨。

[没关系的学姐，我不会觉得累。]纪少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故作轻松。

[可我会有负担]我说，[我不想骗自己，对不起，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给你机会。]

纪少恒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别这样好吗？起码要见了面再说分开，我不想在电话里被分手。]

[纪少恒……]我轻唤一声，拖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分手也不是非得两个人同意，我很不喜欢做事情拖拖拉拉，成年人果断一点才体面。

[今天除夕，先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我要去帮忙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纪少恒没给我再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坐在阳台外面吹了会风才回屋，他们已经开始包饺子了，我走去洗了手，回来一起包饺子。

气氛有些古怪，大家都不说话，我放下包好的一枚饺子，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我去把猪蹄炖上]

进了厨房之后就把门关上了，这个房子太小了，关了门也不完全密闭，所以我刚才接电话的内容他们是听到了吧？

猪蹄下锅之后，我又备好其他年夜饭的菜。

不多时，厨房的门被拉开，陆舟衍一手拿着装馅料的碗，一手拿着颗炸的糯米糍粑，他把糍粑递给我，[邻居家送的，还是热的]。

我伸手去接，他却闪躲开，[很烫，张嘴]

[烫我嘴怎么办？]我说。

[你的牙齿是装饰吗？]他再次推近些，我张嘴咬住。

[咬断啊，笨]

[烫！]我忍着烫咬下一口，里面是红豆沙馅儿的，好吃。

剩下的他拿回去吹了吹，才又递过来，我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眼睛不自觉盯着他这一行为，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再看陆舟衍，他眼神清澈，催促道：[快点，我要洗碗]

我急忙把剩下的大半个用嘴叼住，已经不那么烫了，可以用手接住，转身边吃边看锅里冒泡的猪蹄，可以端起来冲洗了。

我关了火，指着铁锅，[端起来放到洗碗池里冲洗，拿柜子里的砂锅出来，用那个炖。]

[哦]陆舟衍把碗洗了之后跟着我说的做。

他动作麻利，一看就是平时会做饭的人，这倒是让我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