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林小暖坐在病床前，握着顾寒川的手。他的手很凉，像一块捂不热的玉。
这是住院的第七天，顾寒川的病情突然恶化。昨晚他突然呼吸困难，咳出粉红色泡沫痰，医生说是急性左心衰。现在他的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得很厉害。
"小暖......"顾寒川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回去吧......"
"闭嘴。"林小暖打断他，用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润湿他干裂的嘴唇，"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游戏账号全删了。"
顾寒川虚弱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林小暖记得他以前总爱用这双眼睛深情地看着她，现在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林小暖起身去倒水。她听到护士小声说："顾先生，你女朋友真不容易，这都守了七天了，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
顾寒川没有回答。林小暖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
"林小姐，"主治医生在走廊叫住她，"顾先生的情况不太乐观，他的心脏功能在持续下降。我们建议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林小暖的手一抖，热水洒在手背上。她顾不上疼，急切地问："手术成功率有多少？"
"50%。"医生推了推眼镜，"而且需要等合适的供体，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我等。"林小暖打断他，"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回到病房，顾寒川正在艰难地咳嗽。林小暖连忙扶他坐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他的后背很瘦，能摸到凸起的脊椎。
"小暖，"他喘着气说，"我爸妈......"
"他们明天就到。"林小暖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已经联系过了。"
其实她撒了谎。顾寒川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认为她配不上他们的儿子。但她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夜深了，顾寒川终于睡着。林小暖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他熟睡的脸。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皱着的，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她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场景。那天他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笑得像个大男孩。他说要带她去吃最好吃的火锅，结果两个人都被辣得直喝水。
"顾寒川，"她轻声说，"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北海道看雪的，你不能食言。"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林小暖猛地站起来，看到顾寒川的脸色变得青紫，呼吸越来越困难。
"医生！护士！"她按下呼叫铃，声音里带着哭腔，"快来人啊！"
医护人员冲进来的时候，林小暖被推到一边。她看着他们给顾寒川做心肺复苏，看着他被电击，看着他像一片落叶一样在床上弹起又落下。
"求求你们......"她跪在地上，"求求你们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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