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便利店暖黄的灯光穿透雨幕,把霖霜侧脸的轮廓晕染成半融化的蜜糖。
"所以那些书..."夏彤的声线像绷紧的琴弦,"你是故意让我碰倒的?"
霖霜忽然将伞面压低几分,潮湿的呼吸掠过她耳垂:"你踮脚够书的样子,像只偷松果的松鼠。"
电车从身后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卷着雨珠扑进伞下。夏彤慌忙后退半步,后腰却抵上冷硬的广告灯箱,让人分不出后背是汗水还是雨水,霖霜握着伞柄的手撑在她耳侧,银饰叮当撞在铁皮上,奏出一串急促的音符。隔着两层浸透雨水的校服,她仍能感受到对方手腕传来的脉搏,竟比自己狂乱的心跳还要清晰。疯了真的要疯了
"明天见。"霖霜退后半步时,夏暑的燥热突然裹着雨腥气涌回胸腔。夏彤这才发现已经站在自家院墙外,她马上转头狂奔,没有注意到霖霜在背后不屑的笑容和势在必得的眼神
整夜暴雨在窗玻璃上蜿蜒成银色溪流,夏彤把滚烫的脸埋进枕头。床头的电子钟跳到03:47,她第无数次摸出手机点开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上周的班级通知,霖霜的头像是一张逆光的百叶窗,像她本人一样带着令人焦灼的疏离感。
"只是好奇而已。"她对着空气小声辩解,指尖却诚实地划过相册里偷拍的侧影——那是上周体育课,霖霜靠在梧桐树下读《雪国》,阳光正巧吻在她翻页的指尖,“好修长的一只手。”夏彤小声嘀咕着
晨读课铃声响起时,夏彤带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差点被门槛绊倒。霖霜的座位空着,她盯着那本摊开的《几何原体》,突然发现扉页夹着片半透明的枫叶标本。指尖刚触到叶脉,身后便传来熟悉的皂角香。
"上周落下的。"霖霜将温热的豆浆放在她桌上,袖口蹭过她手背时带着晨雾的凉意,"要配油条吃。"
夏彤的笔尖在作业本上洇出墨团。这不对劲,她明明记得上周五霖霜请假去了医院。后颈忽然贴上冰凉的金属,霖霜用钢笔尾端轻轻划过她突突跳动的血管:"你耳朵红了。" “有有吗?你不要血口喷人。”夏彤用手捂住自己热得发烫的脸颊辩解到,霖霜只能毫不在意的摇摇了摇头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呗”
午休时的天台上,夏彤终于逮到独处的机会。她蜷在晾晒的校服后面,给闺蜜发去第十条六十秒语音:"她今早居然知道我最喜欢吃油条配豆浆!可我从没说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豆浆杯壁残留的温度,忽然听见下方传来教导主任的呵斥声。
"逃课可不是好习惯。"
霖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夏彤彤差点打翻整杯豆浆。那人逆光靠在铁丝网上,白衬衫被风鼓成半透明的蝶翼,指间夹着的正是她清晨藏在笔袋里的枫叶标本。
"还给我!"她扑过去时被晒得发烫的水泥地绊住,整个人栽进带着药香的怀抱。霖霜的手掌垫在她后脑,发丝缠绕的瞬间,她听见对方喉间溢出的轻笑:"这么紧张?"
蝉鸣声突然震耳欲聋。夏彤彤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滚烫的地面。霖霜的阴影笼罩下来,睫毛在她鼻梁上投下颤动的蛛网:"想知道我为什么观察你?"
远处操场上爆发出进球时的欢呼,夏彤却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霖霜的拇指正缓缓抚过她腕间突起的骨节,像在擦拭博物馆里易碎的青瓷。
"因为..."
急促的上课铃截断了话语。霖霜起身时,那片枫叶轻飘飘落进她领口,冰凉的叶缘贴着锁骨滑向心口。夏彤彤躺在晒得发软的天台上,看见湛蓝的天空被铁丝网切割成颤抖的菱形。 在她如此失态的时候霖霜却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夏桐在脑海里怒骂着,真是个卑鄙的人
放学时又在车棚相遇。霖霜单脚支着自行车,后座绑着用报纸包裹的栀子花束。夏彤彤的指尖刚碰到车铃,就听见她说:"明天开始我值日。"
"所以?" 夏彤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愤愤闷的想我一定要报今天在天台之愁。
"教室钥匙在我这里。"霖霜忽然倾身替她扣好松开的书包带,唇瓣几乎擦过她耳尖,"晨读前半小时,监控器不会开,某只小懒虫可以补补觉。"
夜风卷着这句话撞进夏彤的窗棂。她躺在床上数羊,却总看见霖霜解开纽扣的锁骨在月光下泛着冷釉的光。手机突然震动,那个沉寂的对话框跳出新消息:
「明天记得带创可贴」
夏彤彤猛然坐起,这才发现白天在天台蹭破的膝盖渗着血珠。暗红的痕迹在雪白肌肤上蜿蜒,像某个未完成的秘密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