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本丸的厨房已飘出阵阵焦香。明漫踮着脚试图够到顶层的味淋~,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这个位置对主人来说太危险了。"长谷部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轻松取下调料罐的同时,将她抱离了料理台。明漫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分明听见门口传来鹤丸憋笑的气音。
庭院里传来木刀相击的脆响。透过窗棂望去,髭切正用树枝逗弄着练习挥刀的藤四郎们,膝丸跟在后面不断道歉:"十分抱歉!兄长今早吃了蜂须贺殿做的樱饼,可能糖渍樱花放多了......"
"我叫什么来着?"髭切突然用树枝挑起五虎退的小老虎,"是叫'日安'还是'早安'?"
"兄长!"
明漫噗嗤笑出声,手中的饭团差点掉进味增汤里。三日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宽大的袖摆及时兜住下坠的饭团:"哈哈哈,老爷爷来得正是时候呢。"
"三日月殿请不要偷吃半成品!"歌仙端着雕花漆盘快步走来,看到被咬了一口的饭团时额角青筋直跳,"风雅之事都被您......"
话音未落,鹤丸突然从梁上倒吊下来,雪白的发梢扫过明漫鼻尖:"锵锵!今日特供——惊悚味增汤!"说着就要往汤锅里撒金平糖。
明漫下意识抬手去挡,腕间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原本闹作一团的刀剑们突然定格,五振刀同时出鞘指向鹤丸,吓得他直接摔进柴堆。
"主君可有受伤?"一期一振的刀尖还挑着鹤丸的一缕银发。
明漫望着满室狼藉,突然伸手揪住鹤丸的脸颊:"今天的鹤丸羹好像不错呢。"在付丧神的哀嚎声中,她眼底流转的鎏金色一闪而过——昨夜共鸣残留的力量,让她清晰感知到众人紧绷的神经正在渐渐放松。
午后,明漫被强行按在樱花树下休憩。膝丸郑重其事地在周围布下三重结界,转头就看见自家兄长正用她的发带绑麻雀。
"兄长!那是主人的......"
"是叫'手帕'吗?"髭切歪头扯松了发带,惊起雀鸟扑棱棱飞散。纷纷扬扬的樱瓣落在明漫鼻尖,惹得睡梦中的少女打了个喷嚏。
暗处传来布料摩擦声,药研从回廊阴影走出,将毛毯轻轻盖在明漫身上。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温柔:"大将的体温比常人低0.3度,需要特别注意保暖。"
樱花雨簌簌落下,盖住了悄然接近的脚步声。当明漫醒来时,发现膝丸正和蜻蛉切比赛叠千纸鹤,烛台切捧着新烤的铜锣烧蹲在石灯上,连大俱利伽罗都坐在三米外的树杈上假装看云——虽然那棵树正在结界正中央。
"大家......"明漫刚开口,就被塞了满嘴牡丹饼。鹤丸趴在树梢晃着酒盏,金瞳里盛着蜜色的阳光:"主人猜猜看,这碟点心经过多少人之手?"
她细细咀嚼,清甜的豆沙里藏着梅子酱的酸,酥皮带着淡淡茶香。忽然福至心灵:"三日月偷加了茶叶,光忠调整了火候,歌仙雕的花纹,长谷部摆了盘,还有......"她戳了戳馅料,"鹤丸先生藏的惊喜。"
刀剑们怔忪的表情让明漫忍俊不禁。她忽然起身转了个圈,十二单衣的袖摆拂过满地落英:"来玩捉迷藏吧!日落之前找到我的人——"
余音散在春风里,少女已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朱红鸟居间。本丸陷入刹那寂静,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刀鸣。
"等等!主人还没完全恢复!"
"三日月殿您怎么还喝茶?!"
"哈哈哈,老爷爷眼神不好嘛。"
暮色渐沉时,明漫蜷在时空转换器的木箱里数心跳。箱盖突然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髭切晃悠悠的金色发梢:"找到您了哦。"他身后,气喘吁吁的刀剑们正从四面八方围拢。
"兄长作弊!明明用灵力感应......"
"因为主人在这里藏了和果子嘛。"髭切变戏法似的摸出牡丹饼,咬下去的瞬间突然僵住——馅料里竟包着辣椒酱。
明漫笑倒在闻讯赶来的三日月怀里,望着众人手忙脚乱给呛咳的髭切递水。晚霞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曾浸透血色的记忆,终是被此刻的笑语覆盖成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