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故意把购物车调转方向，货架上最后两包海苔脆片正簌簌往下掉。
"联谊会要穿这么短的礼服吗，还要穿高跟鞋？"夏以昼单手扶住倾斜的车筐，指尖停留在我手机的通知页面上。
他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就像此刻他盯着我手里新买的珍珠发卡的眼神。
“只是工作上的聚会，”我抓了把促销区的方便面，包装袋在他眼前捏出刺耳的爆裂声，"而且行政部说了 ，这是职场礼仪。"
冷藏区的白雾爬上他后颈。他忽然伸手越过我调整货架上歪斜的价签，“不要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三颗青苹果从车筐底部滚出来，夏以昼蹲下去捡的姿势像在检修底盘。钥匙串在他腰间叮当作响，那是去年我送的生日礼物，此刻正随着他绷紧的腰线起伏。
"我会跟协会那边联系的。"他背对着我把苹果塞进购物袋。
“夏以昼，你这个控制狂，不是说好不插手我工作上的事……”话没说完，已经被他箍在货架的角落，眸底的破碎交杂着其他情绪，他的唇贴上我发烫的耳垂，“之前帮你挡下流浪体攻击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控制狂。”
其实话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货架顶端的咖啡突然坠落，他伸手去接的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那道替我挡过流浪体攻击的疤痕。
“夏以昼，我不是那个意思，”感觉自己似乎玩脱了，忙拿出报名表跟他解释，“我没有报名参加，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他看着我手中半截联谊会报名表——我的那栏被红色记号笔打了叉，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却惩罚性地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下次不许开这种玩笑，看哥哥失态的样子，满意了？”
凌晨两点的空调外机在滴水。我数着天花板裂缝里爬过的月光。夏以昼的千纸鹤停在床头柜边缘，机油化验单折成的翅膀被拆开又复原三次。
『冷藏柜第三层有你喜欢的低脂芝士，7:20上新』背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像他上次修水管时溅在墙面的锈斑。
我翻身时薄毯缠住小腿，突然摸到桌边新换的暖宝宝——他总说我生理期不该喝冷饮。
门外夏以昼的影子被割裂成碎片。他蹲到床边替我掖被角的动作，和十五岁那年暴雨夜来时一样轻。
他的影子在距离嘴唇三厘米处凝固，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被放大。
我藏在枕头下的手揪紧那张被体温焐软的纸条，指甲在千纸鹤的翅膀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头顶传来轻如晚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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