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傍晚，苏小暖蹲在操场角落的梧桐树下，校服后背洇开一片深色水痕。三个女生围成的阴影笼罩住她，为首的李薇薇指尖还挂着半瓶冰镇可乐。
"死肥婆也配和顾清弦说话？"瓶口突然倾斜，褐色的液体顺着少女蓬乱的刘海往下淌。苏小暖蜷缩着抱住膝盖，睫毛上凝结的汽水珠折射出远处篮球场的身影——那个白衬衫少年正在三分线外起跳，衣摆扬起时露出半截劲瘦腰身。
她想起两小时前，自己只是把对方落在图书馆的《时间简史》递过去。少年道谢时睫毛轻颤的模样，像极了院长临终前病房窗外掠过的白鸟。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冽的声线惊散人群。苏小暖抬头时只看到顾清弦的球鞋从面前掠过，鞋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李薇薇她们早已换上天真的笑脸："我们在和小暖玩泼水游戏呢。"
直到暮色四合，苏小暖才拖着湿透的校服挪到校门口。雨丝斜斜地切开路灯的光晕，她突然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个佝偻的身影——盲人老太太的青竹杖正卡在排水渠栅栏间，卡车刺眼的远光灯已经迫近。
身体比大脑先动起来。
当轮胎擦着裙摆刹停时，苏小暖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老人滚到了安全岛。掌心的擦伤火辣辣地疼，盲妪却精准地摸到她手腕："好孩子，这个给你。"
黑玉牌入手冰凉，隐约可见"万界通"三个篆字。还没等推辞，老太太的青竹杖突然敲了敲她鼓囊囊的校服口袋——那里装着院长留给她的老式诺基亚手机。
"记住，子时充电。"盲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转身消失在雨幕中。苏小暖这才发现，对方墨镜边缘露出些许青金色瞳孔。
回到城郊的寒春孤儿院已是晚上八点。苏小暖缩在咯吱作响的铁架床上，指尖摩挲着手机键盘。漆面斑驳的机身突然震了一下，她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原本应该显示"中国移动"的屏幕上，锈迹正在诡异地流动。暗红色铁锈汇聚成三个鎏金大字：万界通。
"幻视了吧..."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按键却自动亮起来。残损的液晶屏泛起波纹，一个八卦图标正在疯狂跳动。
[天庭八卦群（999+）]
[齐天大圣]：哪位仙友有九千年份的蟠桃核？俺老孙的桃园遭了虫害（怒火.jpg）
[扫把星]：大圣试试月老的姻缘线捆树干？上次我用这个治好了广寒宫的桂树
[太上老君]：@全体成员 今日丹房七折，渡劫被雷劈黑的仙君可购美颜丹
苏小暖的拇指悬在确认键上方，突然弹出个金元宝图标。[财神爷]的红包唰地铺满屏幕，她下意识按了确认键。
"叮——"
锈迹斑斑的手机竟然发出玉磬般的清音。储物格里多出个金色小秤图标，下方标注：如意秤（初级），可交易万界物资，手续费10%功德值。
窗外忽然传来沙沙声。苏小暖掀开窗帘，院长生前种在墙角的桃树正在疯长，枝头绽开的桃花泛着珍珠光泽。她摸出晚饭时省下的苹果，果皮上已经浮现霉斑。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如意秤。霉苹果出现在左边托盘，右边的虚空中渐渐凝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洗髓丹（劣）]：排除体内杂质，服用后可能伴随腹泻、脱皮、虹膜变色等副作用（药效持续12时辰）
苏小暖刚要伸手，丹药自动没入口中。甜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腹部传来翻江倒海的轰鸣。
凌晨三点，值班的王阿姨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就看到满脸黑泥的少女扶着门框，周身散发着可疑的气味，唯有眼睛亮得吓人："阿姨...能借下浴室吗？"
与此同时，城南别墅区某座中式庭院里，顾清弦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他背后浮现出青龙虚影。"找到了，"少年望着掌心游动的雨滴，"能让东皇钟共鸣的气息..."
雨滴坠落的轨迹突然扭曲，在半空拼成"寒春孤儿院"五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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