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苏小暖蹲在厨房后门，盯着锈迹斑斑的铁桶发愣。昨夜洗髓丹的副作用让她蜕了层皮，此刻皮肤在朝阳下泛着珍珠白，连手背上的陈年烫伤都消失了。
"暖暖来帮阿姨磨豆浆呀？"厨房张婶提着泡发的黄豆过来，铁桶突然发出嗡鸣。苏小暖伸手去扶的瞬间，桶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又在触及指尖时消散无形。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解锁屏幕就看到万界通弹出红色提示：【功德值-5，当前余额：-4.9（分期利息每日10%）】
"这玩意儿还能透支？"她差点把手机扔进豆浆桶。
早自习的课桌上凝着层薄霜。苏小暖刚坐下就发现不对劲——原本被圆珠笔刻满"肥猪"的桌面，此刻布满细密冰晶，前排李薇薇的卷发梢正在结霜。
"昨晚着凉了？"顾清弦的声音从右侧飘来。少年单肩挎着书包，修长手指拂过她桌面，冰霜瞬间汽化成袅袅白雾。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泛着古怪的青芒。
苏小暖把头埋进英语课本，余光瞥见对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救了她——天庭群里跳出一条全服通告：
【三级悬赏令：缉拿私自下凡的哮天犬（重伤状态），提供线索者可获月老红线一根】
附带的全息投影里，威风凛凛的细犬正啃着电子骨头。苏小暖刚要关闭页面，图片突然闪烁起来，狗耳朵变成了熟悉的垂耳土狗模样。
"这不是菜市场那只秃毛流浪狗吗？"
她的低呼引得顾清弦侧目。少年正在转笔，金属笔杆在指尖翻飞成残影："苏同学对犬类有研究？"
"没、没有！"她慌忙按灭手机，没注意到悬赏令的定位坐标正在快速逼近学校。
课间操时分的操场喧闹如常。苏小暖躲在器材室后面，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功德值负数。天庭群突然弹出财神爷的私聊窗口：
【小友，分期利息可以用实物抵扣哦（微笑.jpg）】
她咬牙掏出早餐省下的茶叶蛋，刚放进如意秤，右边托盘就多了个小瓷瓶。【显形粉：可使隐匿仙妖现形十二时辰（副作用：目标会散发榴莲味）】
"苏小暖！教导主任找你！"
教务处的空调开得很足。王主任擦着汗指向监控屏幕："有同学反映你昨晚潜入实验室，解释下这个。"画面中确实有个穿校服的胖子在走廊徘徊，但那人的后颈有块蝴蝶状胎记——与她雪白的皮肤截然不同。
"这不是我。"她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脖颈。李薇薇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主任！我亲眼看见她昨天在更衣室蜕皮，肯定是妖怪！"
苏小暖后背渗出冷汗。她想起今早镜中自己脱胎换骨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僵局：
【哮天犬定位已更新：距您23米】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从文件柜后传来，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榴莲味。王主任猛地拉开柜门，秃毛土狗正叼着半截香肠，狗爪下压着份《十月月考密封卷》。
"哪来的野狗！"众人乱作一团时，苏小暖的手机疯狂震动。哮天犬的投影与眼前土狗重叠，额间月牙疤分毫不差。她悄悄洒出显形粉，狗毛瞬间焕发出绸缎般的光泽。
"都出去！"王主任抄起扫把的瞬间，苏小暖扑过去抱住狗脖子。哮天犬的瞳孔变成琥珀色，吐着舌头在她耳边低语："小丫头，帮本君逃出去，教你七十二变的口诀..."
混乱中有人握住她的手腕。顾清弦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掌心的温度驱散了狗毛上的显形粉。哮天犬突然夹起尾巴，发出婴儿般的呜咽。
"主任，这是我家走失的导盲犬。"少年弯腰抱起土狗，狗爪子在他昂贵的衬衫上印出梅花泥印，"相关证件下午送来。"
直到走出教务处，苏小暖才发现顾清弦的手还覆在自己手背上。他袖口散出清冽的雪松香，却掩不住那句用灵力传来的密语："酉时三刻，天台见。"
暮色染红教学楼时，苏小暖在手机里输入最后一条信息：【哮天犬已被青龙星君控制】。悬赏奖励的月老红线自动存入储物格，标注着：可绑定指定对象好感度+20%（对神仙效果减半）
天台铁门吱呀作响。顾清弦倚在栏杆边逗弄哮天犬，残阳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土狗正用爪子划拉出星图，见到她就咧开嘴："小丫头，本君闻到你身上有老君丹药的味道。"
"你究竟是谁？"苏小暖握紧发烫的手机。暮色中，顾清弦的影子突然拉长扭曲，龙角虚影刺破黄昏。哮天犬的尾巴啪地拍在地面："东皇钟的守护者居然是个黄毛丫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爆裂声。三人同时转头，正好看见寒春孤儿院方向升起金色光柱。苏小暖的诺基亚手机自动开机，万界通弹出紧急通知：
【警告！凡间坐标（116.407°E,39.904°N）检测到上古神器苏醒】
顾清弦怀中的哮天犬突然炸毛："完犊子！你们把东皇钟改造成豆浆桶了？！"
夜色中的孤儿院食堂亮如白昼。苏小暖冲进厨房时，看见张婶正用铁勺敲打发光的豆浆桶："这破桶漏电！"每敲一下，桶身的甲骨文就明亮几分，震得窗框簌簌落灰。
哮天犬一个猛扑抱住铁桶，狗眼里闪着泪花："尊上！您怎么沦落到装豆浆了？"顾清弦单手结印按住躁动的桶身，另一只手拽过苏小暖："滴血认主，快！"
她咬破指尖的瞬间，整栋孤儿院的地基开始震动。豆浆桶化作流光没入她的眉心，手机屏幕迸发出耀眼光芒：
【获得东皇钟（封印状态）】
【解锁神魔图鉴系统】
【检测到青龙星君血脉，自动缔结护道契约】
哮天犬突然咬住她的裤脚："小心！"只见李薇薇正举着手机躲在门外，摄像头红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顾清弦挥袖掀起气浪，少女的手机砰然炸成碎片。
"清除记忆的法术维持不了太久。"他转身时龙角虚影尚未消散，"明日之后，你在她们眼中会变得更...特别。"
苏小暖望向走廊的仪容镜，发现自己的瞳孔变成了猫眼般的竖瞳。手机适时震动，显示出一条来自【幽冥地府交流群】的好友申请，头像是朵摇曳的彼岸花。
"先解决这个。"顾清弦拎起瑟瑟发抖的哮天犬，"杨戬已经在南天门堵了我三天了。"土狗突然掏出个桃木梳开始打理毛发："告诉二郎神，本君要去参加《流浪狗变形计》..."
夜风裹挟着桃花的异香拂过窗棂。苏小暖不知道，在三百米外的榕树上，盲眼老妪正用青竹杖勾住月牙，杖头的十二祖巫图腾悉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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