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岔路

第五章∶岔路

王俊凯发现江望舒偷学编舞是在白露那夜。

他推开地下室的门时，月光正切开通风管道的铁锈。江望舒单脚立在平衡球上，受伤的脚踝缠着浸血的绷带，每个旋转都在墙面投下挣扎的鹤影。镜面残留着用口红标注的动线图，那些玫红色箭头穿透《Heart》的谱面，在《爱出发》的副歌处拧成死结。

"第八小节转身要借腰力。"他突然出声，惊得江望舒栽进垫子堆。王俊凯捡起滚落的暖水袋——这是她改良到第十二代的装置，瓶身刻满函数计算的热传导系数。

少年扯开领带缠住她肿胀的脚腕，丝绸浸着汗渍贴住皮肤："明天去北京录快本，你要..."

话音被楼梯间的行李箱滚轮声碾碎。易烊千玺的护膝从纸箱缝隙滑落，掉在江望舒上周打翻的碘伏痕迹上，染成诡异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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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启程那日的晨雾裹着铁轨的腥气。

江望舒蹲在保姆车轮胎旁，指尖描摹着王源昨夜刻在沥青路的音符。驾驶座突然传来开锁声，她慌忙钻进后备箱，蜷在服装箱与灯光架的夹缝里。王俊凯的吉他盒硌着她脊梁，琴弦残留着昨夜加练时的血渍。

"落东西了？"司机老陈嘟囔着掀开后盖。江望舒屏息缩进印着"TF家族"的帆布堆，听见易烊千玺的脚步声停在半米外。少年腕间的护身符擦过箱盖，那是她去年在磁器口求的平安扣。

当引擎轰鸣碾碎最后蝉鸣时，后备箱渗入冰凉的触感——王源悄悄塞进的矿泉水滚到她脚边，瓶身画着温度刻度：45℃，精确到昨夜她膝盖发炎时的体表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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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快本化妆间的霓虹灯管嗡嗡作响。

江望舒攥着伴舞证缩在更衣室角落，王俊凯的备用耳返正在她掌心发烫。镶钻的蓝色外壳割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滚进充电接口——这是三小时前少年在后台塞给她的，混着他脖颈残留的遮瑕膏气息。

"第三篇章走位需要人形立牌。"执行导演掀开帘幕时，她正用口红在镜面补全缺失的动线。玫红色箭头穿透《青蛙跳》的游戏示意图，在何炅的台词标记处急转直下。

王源突然探进半个身子，将润喉糖抛进她领口。薄荷味的糖纸贴着锁骨滑动，上面用荧光笔写着："消防通道C口，23:00。"她咽下糖块时尝到血腥味，那是他声带小结手术留下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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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正式录制时的追光灯比练习室灼热百倍。

江望舒套着卡通青蛙头套完成第七个侧翻时，汗水已将戏服内衬泡成沼泽。王俊凯的游戏动作突然偏离台本——他本该跃过障碍物，却转身扶住踉跄的人形立牌。耳返里的场控指令变成急促的喘息："...护膝...右膝..."

当易烊千玺的腾空高度比彩排低3公分时，江望舒在头套缝隙间瞥见他的护腰移位。她忽然模仿起谢娜的招牌笑声，借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撞向道具组。泡沫板倒塌的轰响中，王源精准地接住她抛出的暖水袋，45℃的水流悄无声息渗进易烊千玺的护具。

何炅举起话筒宣布游戏胜利时，江望舒的头套不慎滚落。镜头扫过她结痂的额角，王俊凯忽然对着镜头比出"rock"手势——这是他们在地下室约定的暗号，代表"镜头之外，我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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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庆功宴的残羹冷炙里藏着秘密。

江望舒在消防通道找到王源预留的塑料袋：褪色的《声乐教程》里夹着机票行程单，空白处画满飞往长沙的候鸟。易烊千玺的护身符压着半块月饼，青红丝馅料排列成音阶图谱。

"北京舞蹈学院附中的招生简章。"王俊凯的声音飘来，灯光落在江望舒缝补过的舞鞋上，"李飞说..."

楼下的欢呼声浪突然拔高，烟花在玻璃幕墙炸开。借着刹那的光亮，江望舒看见他锁骨处未愈的勒痕——那是威亚衣留下的印记，比她偷练时造成的擦伤深两倍。

当保安开始清场时，她在洗手间镜面留下最后的记号：口红画的千纸鹤穿透《快乐大本营》的logo，羽翼沾染着王源润喉糖的薄荷绿。夜风从破碎的窗口涌入，将未干的水渍吹成重庆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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