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30天，沈听禾在周斯越的课桌里摸到一张皱巴巴的法院传票。
“周氏科技破产清算通知书”几个字刺进瞳孔，传票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最近指关节总是莫名擦伤。
教室后门突然被撞开，周斯越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进来，右颊贴着创可贴。
周斯越看什么？
他一把抽走传票折成纸飞机，从窗口掷出去，
周斯越我爸的烂摊子而已。
纸飞机在夕阳里划出歪斜的弧线。沈听禾盯着他校服袖口下露出的青紫，忽然抓住他手腕：
沈听禾你晚上到底去哪了？
周斯越把热牛奶塞进她掌心：
周斯越关心我？
他俯身时领口荡下来，锁骨上有道新鲜擦伤，
周斯越玻璃糖，你手在抖。
牛奶盒背面用马克笔画了个笑脸，和AI赛那晚的蛋糕如出一辙。
凌晨两点，沈听禾在24小时便利店找到周斯越时，他正往货架上摆泡面。
霓虹灯透过玻璃窗在他脸上切割出红蓝光块，围裙兜里露出半截《夜班兼职排班表》。
沈听禾清华保送生需要打工？
她踩住他滑落的围裙带。
周斯越猛地转身，货架上的薯片袋哗啦啦塌下来。他一把将她拽进员工休息室，反锁的门震落墙灰。
周斯越跟踪我？
他呼吸里有薄荷糖的凉意，虎口疤痕蹭到她校徽，
周斯越沈大小姐现在满意了？看到我——
沈听禾突然踮脚吻住他。
这个吻带着夏夜的潮湿和眼泪的咸涩，直到周斯越颤抖的手抚上她后颈。
沈听禾我爸停了我的卡。
她喘着气拉开距离，
沈听禾但我在青少年宫教钢琴，攒了够两个人大一的学费。
储物柜的挂锁在昏暗里晃荡，映出周斯越通红的眼眶。
废弃实验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沈听禾踹开门时，周斯越正把保送协议撕成碎片。
纸屑像雪片落在她鞋尖，她看清了抬头的“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特招录取书”。
沈听禾你疯了？
她扑过去抢，碎纸割破指尖，
沈听禾这是你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
周斯越握住她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另一只手从抽屉抽出文件夹——是整整三个月的高考押题笔记，每页右上角都画着小小的玻璃糖简笔画。
周斯越我查过了。
他声音沙哑，
周斯越清华贫困生助学贷款刚好够学费。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墙上的涂鸦公式。沈听禾突然认出那是她十二岁弹错的《月光》第三小节旋律函数化——他连落魄时躲藏的地方，都留着她的印记。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铃响时，周斯越在操场梧桐树下堵住沈听禾。
周斯越志愿表给我看。
他掌心朝上，晒伤的皮肤褪着皮。
她把表格藏到背后：
沈听禾你先说你的。
周斯越突然从裤兜掏出折叠的A4纸展开——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清华计算机系志愿表。
蝉鸣震耳欲聋。沈听禾的眼泪砸在志愿表上，晕开一片水痕。
周斯越哭什么？
他用拇指抹她眼角，
周斯越不是说好要当我学妹？
她拽住他衣领咬他下巴：
沈听禾谁要当学妹……我要当女朋友。
树影里传来快门声。两人转头，看见许轲举着单反相机，胸前挂着“招生办助理”的工牌。
许轲恭喜。
许轲递来两张照片，
许轲刚才的画面，算我欠你们的道歉。
照片上，穿校服的少年少女在树荫下交换表格，阳光穿过叶隙，给他们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毕业晚会那晚，周斯越骑机车载沈听禾冲上跨江大桥。
江风掀起她的白裙子，他忽然在最高处刹车，指给她看对岸的LED巨幕——原本滚动广告的屏幕突然变成代码瀑布，最终定格成一行字：
**include<love.h>
int main()
{
printf("沈听禾，大学也要多指教");
}**
沈听禾笑着笑着就哭了，头盔撞在他后背：
沈听禾这算什么？程序员的浪漫？
周斯越反手扣住她交叠在腰间的手：
周斯越是赌徒的All in。
他拧动油门，
周斯越抓紧，要加速了。
机车轰鸣着冲进星夜，像一颗义无反顾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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