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的军靴碾碎半截人骨时,沼泽里的记忆黏液突然沸腾。三百米外,穿登山服的中年男人被胶质触手缠住腰腹,他的求生哨卡在喉咙里,化作一串斐波那契数列的哨音:“3-5-8-13——救命!”
“别动!”穿白大褂的女人甩出手术刀,刀刃精准切断触手核心。林深认出了她的手法——那是华山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叶蓁的持刀角度。
“叶主任?”他拽住即将沉没的中年男人,“您三年前就退休了。”
叶蓁的瞳孔闪过数据流的蓝光:“所有死在这座城市的人,记忆都被白塔做成了标本。”
沼泽突然隆起十米高的黏液巨浪,浪尖浮现出数千张人脸。穿校服的马尾辫女孩尖叫着被卷入浪中,她的粉色书包里掉出本《五年高考真题》,书页在黏液里重组为血色地图——正是林深在第二章获得的出口路线。
“地图是活的!”戴棒球帽的少年扑向书包,他的机械义眼高速对焦,“这些黏液在模仿人类神经网络,弱点在……”
“枕骨大孔下三毫米。”陆燃的审判之刃与林深的手术刀同时刺入浪脊。
黏液退潮后,九人幸存。
棒球帽少年叫周谨,机械眼能透视能量流动;叶蓁握着三把不同型号的手术刀,自称“记忆外科医生”;登山服男人陈涛是土木工程师,正用碎石拼凑沼泽地形模型;剩下五人缩在角落,其中穿西装的胖子死死攥着金色十字架。
“欢迎来到我的花园。”
穹顶降下机械音,十万个培养舱同时调转方向。中央最大的舱体缓缓开启,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悬浮其中,他的脑神经连接着所有光缆,皮肤下流动的代码组成四个字:【傲慢原罪】。
“李教授?”叶蓁的手术刀哐当落地,“您二十年前就死于脑癌了!”
李墨白的胸腔裂开,露出由手术器械拼成的心脏:“小蓁,你偷换患者镇痛剂剂量时,可没这么失态。”
林深注意到教授太阳穴的伤疤——那是他三年前主刀过的颅骨修复术切口。
“游戏很简单。”李墨白的光缆缠住周谨的机械眼,“解三道题,活三人。”
第一题:
培养舱矩阵投射出上海三维地图,所有建筑标注着斐波那契数字。叶蓁突然冲向浦东方向:“我的手术室在华山医院,坐标对应数字13!”
“别碰!”林深扯住她后领,“这是镜像陷阱,真实坐标要代入黎曼函数。”
他在黏液地面画出ζ函数曲线,陆燃同步心算素数年轮。当陈涛将碎石模型摆在第37号素数位时,地图轰然翻转,真实出口浮现在黄浦江底的-88层。
第二题:
周谨的机械眼被强制播放所有人死前记忆。胖子看到自己吊死在办公室的画面后癫痫发作,被光缆绞成碎肉。李墨白轻笑:“恐惧是最甜美的养料。”
“该我了。”陆燃主动扯过光缆插入自己颈侧。他的死亡记忆里没有车祸,而是段陌生画面:身穿白大褂的林深将芯片植入婴儿大脑,那孩子额头的数字是48。
林深突然割断光缆:“记忆可以伪造,但数学不会。”他举起胖子留下的十字架,用血迹画出连分数公式,“你的意识波动周期是√5的渐进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