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冲进虹桥机场时，轮胎在积水的跑道上犁出三道血痕——那根本不是雨水，是白塔排放的记忆清洗剂，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腥气。林深的白大褂糊在车窗上，右眼瞳孔里跳动着航站楼的3D建模图：“T2顶楼有量子信号源，李墨白的机械心脏在那边！”
“坐稳了！”陆燃猛打方向盘，车头灯照出航站楼全貌：整栋建筑被改装成巨型铁棺材，外墙焊着飞机残骸和人体骨架组成的浮雕。三十米高的玻璃幕墙上，用血写着斐波那契数列的死亡倒计时。
后座突然传来撞击声。穿机修工连体服的男人从行李堆里钻出来，手里攥着半截扳手：“操！我刚在货舱补觉呢！”
林深头也不回地甩出手术刀，刀刃擦着机修工耳际钉死后窗扑来的机械蟑螂：“张猛，2020年因操作失误被吊销飞机维修执照。你现在应该在南汇蹲监狱。”
机修工脸色煞白：“你他妈是国安局的？”
陆燃嗤笑：“他是比你亲妈还了解你的怪物。”
安检区横着十二具玻璃棺材，每具都泡着穿不同年代空姐服的骷髅。林深刚靠近，所有骷髅突然同步转头，LED牌红光连成血字：【请投喂1987年的血样】。
“要放血早说啊！”穿嘻哈裤的纹身青年从柱子后钻出，胳膊上满是针孔，“我这儿有的是血……”
“黄小杰，25岁，职业试药人。”林深扫过他的静脉，“你体内有七种违禁药物成分，血样污染度超标。”
陆燃突然拽住黄小杰的衣领按向棺材。针管扎入的瞬间，棺材炸出黑烟，爆出张泛黄的《新生儿护理记录》。林深接住飘落的纸页，指尖发颤——护理记录上的婴儿脚印纹路，和他今早在停尸房看到的自己尸体完全一致。
“34毫升，密码正确。”空姐骷髅的颌骨开合，吐出把钥匙，“前往B2行李层……”
通往地下的电梯里挤满昏迷的乘客，每个人额头贴着【记忆纯度】标签。穿安检制服的李雪突然从通风管跃下，机械手指捏着遥控器：“爸爸说……要请你们做人格安检。”
陆燃的刀刃抵住她喉管：“李墨白把你改造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李雪的电子眼闪过泪花，草莓发卡在机械头颅上摇摇欲坠：“每次下雨……我的轴承都会疼……”
林深突然插话：“因为1987年9月12日也下暴雨，那是你第一次改造手术。”他敲了敲李雪的钛合金肩关节，“第四代HK-7型轴承，但李墨白用了劣质润滑油。”
“你们根本不懂！”李雪突然扯开制服，露出腹腔里的机械心脏，“爸爸给了我永恒的生命！”
警报声炸响，昏迷乘客集体暴起。穿商务西装的女人抄起登机牌当刀片，嘶吼着扑向林深：“99%纯度的脑子！挖了就能活命！”
“王莉，证券公司高管，上个月刚逼死三个散户。”林深侧身闪过她的指甲，手术刀挑断她脚筋，“你账户里还藏着李墨白的黑钱吧？”
另一边，张猛用扳手砸碎扑来的机械蟑螂，黄小杰趁机翻找尸体口袋：“药！给我止痛药！”
陆燃甩出钩索荡到二楼，一刀劈开X光机外壳：“医生！这玩意在扫描你的脑波！”
林深突然被按在扫描床上，屏幕显示他额叶的金色芯片：【观测者核心】。胖子举起电锯狞笑：“纯度越高死得越快！”
陆燃踹翻胖子救出林深时，整个候机厅开始折叠。李雪倒挂在坍塌的天花板上，机械手指撕开腹腔：“爸爸的心脏……在行李层……”
众人跟着血痕冲到B2，数千个行李箱堆成迷宫。林深踹开印着华山医院标志的铁箱，恒温箱里躺着支血样试管，标签字迹斑驳：【林深-01·观测者初代样本】。
“第二件行李在这！”黄小杰突然举起黑色机械心脏，他胳膊上的针孔正在渗黑血，“刚有个穿白大褂的鬼影塞给我的……”
林深瞳孔骤缩——心脏表面刻着【李墨白·1987】，血管接口与他手中的血样试管完美契合。
试管插入心脏的瞬间，虹桥机场穹顶炸裂。白塔本体从云层中显现，数万个人类大脑在玻璃瓶里哀嚎。林深的皮肤下泛起金色代码，忽然抓住陆燃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听见了吗？我根本没有心跳声。”
陆燃的掌心下是一片死寂：“你是个活死人？”
“不。”林深扯开衬衫，代码纹路组成莫比乌斯环，“白塔把我的心跳做成了弑神倒计时。”
暴雨骤停，废墟上空浮现血色提示：【最终关卡：诞生停尸房】。
李雪残破的机械躯干突然抽搐：“爸爸在停尸房……等你们……赎罪……”
陆燃发动装甲车撞开围栏：“去给你找个新心脏？”
林深望着后视镜里燃烧的机场：“去把二十年前该流的血……流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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