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银霜药剂

魔药教室的铜质水龙头滴落第八滴水珠时，我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支试管的清洗。月光透过地窖高处的狭窗，在石砖地上投下冰蓝色的菱形光斑。我揉着酸痛的肩颈走向办公室，羊皮纸边角扫过石墙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斯内普的课程计划比想象中还要严苛。下周要教四年级学生制作银霜药剂——这种用来治疗黑魔法灼伤的复杂药剂，就连N.E.W.Ts班的学生都未必能完美熬制。

转角处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我下意识握紧山楂木魔杖。阴影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绿光，等追到走廊尽头时却只看到翻卷消失的黑袍下摆。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某种冰冷的魔法波动还残留在空气中。

办公室门前，我盯着门把手上新出现的蛇形纹章怔住。昨天这里分明是光滑的黄铜，此刻盘踞的银蛇眼中却闪烁着警戒的红光。正当我犹豫是否要敲门时，门内传来冷冽的声音："如果打算在走廊站到宵禁，建议你换上更舒适的鞋子。"

推开门就撞进一片松香与薄荷纠缠的气息里。斯内普正在研磨某种闪着珍珠光泽的鳞片，石臼与杵棒碰撞声清脆如冰裂。他面前的实验台上，七支水晶瓶正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悬浮旋转，里面翻涌着不同颜色的药液。

"把月见草粉末按1:3比例混合蛇牙粉。"他头也不抬地吩咐，魔杖尖抖落的银丝正牵引着药液进行某种复杂融合。

我立刻放下羊皮纸开始操作。当淡紫色的混合粉末落入他掌心时，他忽然皱眉："顺时针研磨了十二圈？"

"月见草在第十一圈时会出现魔力峰值，"我脱口而出后才惊觉不对，"我是说...按照《高阶魔药精要》记载......"

石臼突然停在半空。斯内普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里浮动着审视的流光："那本书第217页确实这么写，但很少有人知道实际研磨时会出现相位偏差。"他举起变得晶莹剔透的粉末，"你修正了转速。"

我感觉喉咙发紧。方才操作时仿佛有某种直觉在指引，就像看到乐谱就知道该如何运弓的提琴手。斯内普忽然逼近一步，松香气息笼罩下来："泰勒小姐，霍格沃茨的助教档案显示你在德姆斯特朗的成绩平平无奇。"

墙角的沙漏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当我数到第三十二粒蓝砂坠落时，他终于退后转身："明天上午三年级有两节连堂，准备二十份白鲜萃取液。"

直到抱着材料回到宿舍，我仍在颤抖的手指触到门把手上的凹痕——那是个新烙上去的如尼文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晕。古代魔文课的记忆突然苏醒：ᛟ，代表守护与警戒。

第二天的课堂上，纳威·隆巴顿的坩埚在加入豪猪刺时突然炸开。我挥动魔杖正要念清理咒，银光闪过斯内普的袍角，飞溅的药液竟在空中凝成冰晶。学生们屏息看着教授魔杖轻点，冰晶便化作蝴蝶落在窗台的水仙花上。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隆巴顿先生显然认为魔药课是烟花表演。"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我看见他收拢在袖中的左手正渗出暗红——方才有个漏网的腐蚀性液滴灼伤了他的手背。

午餐时家养小精灵送来的南瓜汁下压着张字条，熟悉的斜体字凌厉如刀："今晚八点，地窖实验室。"翻到背面时呼吸一滞，那里用隐形墨水写着短短两行魔药配方，正是治疗黑魔法灼伤的改良步骤。

魔药柜的阴影里，我望着他裹着绷带的手配制白鲜香精。月光将他的侧脸雕琢成大理石像，垂落的黑发在药剂蒸汽中微微卷曲。当药匙第三次碰到杯壁发出轻响时，他突然开口："你处理月长石粉的方法，和莉莉·伊万斯当年如出一辙。"

坩埚升起的雾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但我分明看见他左臂的衣袖在颤抖。墙角的防御法阵突然泛起涟漪，某个窥视的魔法波动仓皇逃窜。斯内普的魔杖已然在手，却在看到我准备好的缚魂咒手势时瞳孔微缩。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你的O.W.Ls成绩单。"他熄灭坩埚的动作比往常温柔，将一瓶闪着星辉的药剂推到我面前，"睡前服用，能让你停止在梦里念叨'时间转换器'之类的危险词汇。"

我摸着仍有余温的水晶瓶，突然意识到门把手上的如尼文正在发烫。走廊深处传来画像们的窃窃私语，胖夫人正在对朋友说："昨晚斯内普教授在塔楼前徘徊到凌晨，把每个盔甲都施了防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