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暗核》

第一：血色樱花

2025年4月7日，东京都千代田区永田町。

首相官邸庭院里八重樱的花瓣裹着火药味砸在防弹车窗上时，我正用指纹解锁警察厅的加密终端。全息屏跳出的现场照片里，内阁府警卫官山田祐一的胸牌嵌在焦黑的樱花树干上，金属铭文"平成二十三年入职"与飞散的弹片熔成诡异的浮雕。

"冲击波半径15米，C4塑胶炸药残留。"风见裕也的通讯从对讲机传来，背景音是SAT队员翻找碎石的摩擦声，"但引爆装置是军用电雷管——朝鲜人民军第七军团三年前失踪的那批货。"

我推开车门，硝烟中瞥见警视厅科学搜查课的老式光谱仪正在扫描弹坑。这是平成年代警探们最信赖的老伙计，此刻却像台生锈的时光机，把所有人拽回2018年安倍遇刺案的清晨。

"工藤本部长！"韩国特勤组长郭哲宇大步跨过警戒线，深灰色西装下的防弹背心鼓得像装甲。他身后跟着两名戴太极旗臂章的特警，MP5冲锋枪的枪管在晨雾中凝着露水，"首尔钟路区的仁王山瞭望台，三小时前发现同型号炸药——目标是青瓦台警卫交接班路线。"

第二：断链

警察厅地下七层的联合搜查本部，泛着平成末年装修的霉味。墙面上钉着日韩两国的案件关系图，福岛核电站废墟的照片与首尔龙山基地的卫星图被红绳纠缠，像一张发疯的蜘蛛织就的网。

"2015年朝总联地下钱庄的流水记录。"毛利兰将纸质档案拍在会议桌中央，律师徽章在日光灯下冷冽如刃。她指尖划过泛黄的汇款单，"收款方‘金谷重工’——十年前伪造大阪造船厂破产的皮包公司，实际控制人是自卫队退役中将小栗原康夫。"

韩国国情院特工突然起身，投影仪蓝光打在他耳后的条形码刺青上："小栗原三个月前在釜山港失踪，他的手机最后定位在首尔江南区的‘白夜’夜总会。"他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与小栗原接头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右手缺了无名指——与十年前炸毁济州岛美军雷达站的‘断指’李舜哲特征吻合。

"李舜哲是‘东亚自由战线’的爆破专家。"郭哲宇咬碎薄荷糖，玻璃茶几映出他左脸的弹片旧疤，"这个组织曾在2011年策划东京都知事绑架案，用的也是电雷管。"

第三：暗渠

新宿地下50米的排水涵洞，手电筒光束切开平成初年浇筑的混凝土。SAT队员的防毒面具滤罐发出嘶鸣，枪口随着光束扫过墙面的反核标语——「平成二十三年·东电谢罪」。

"辐射值超标170倍！"走在前列的科学搜查官突然僵住，盖革计数器在黑暗中爆出刺耳鸣叫。光束尽头的铁门上，褪色的「东京电力 福岛第一原发专用」封条在穿堂风中飘荡，像招魂的幡。

郭哲宇用韩语咒骂着踹开门，锈蚀铰链的惨叫惊飞一群蝙蝠。密室中央的铅棺被液压钳撬开的瞬间，幽蓝的切伦科夫辐射映亮所有人煞白的脸——六根1990年代苏联制造的钚燃料棒，如恶龙骸骨般躺在棺中。

"是‘樱花计划’的遗物。"我摩挲着棺盖上模糊的菊花纹，"平成三年，自卫队秘密从哈萨克斯坦收购的核材料……"

对讲机突然炸响韩语警报，郭哲宇的瞳孔在辐射蓝光中收缩："仁川港！货轮‘金百合丸’的集装箱发现同等当量钚燃料——目标首尔世界杯体育场！"

第四：双城记

首尔时间18:47，麻浦区世界杯体育场顶棚的照明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观众席下的排水管道里，我和郭哲宇的战术手电照出墙上血字——「平成之殇，令和陪葬」。

"李舜哲的笔迹。"韩国特勤组长枪托砸碎监控探头，玻璃碴混着雨水溅在防弹衣上，"他在2016年炸毁世越号纪念馆时，也留过同样的字。"

排水管深处的铁门被C4炸开的刹那，李舜哲的独眼在夜视仪后闪烁红光。他缺指的右手握着引爆器，身后是堆成金字塔的钚燃料棒，平成年代的幽灵正在令和的暴雨里狂笑。

"工藤新一！"他嘶吼的声音混着排水管雷鸣，"你救不了这个被核污水和泡沫经济腐蚀的国家！"

我扣动格洛克17的扳机，三发子弹凿穿他膝盖的同时，郭哲宇的MP5打碎了引爆器。李舜哲栽倒在钚燃料棒间的瞬间，我扑上去用战术手铐锁住他残缺的右手——那截断指处，赫然纹着「东亚自由战线」的樱花骷髅标志。

终：

平成遗毒

东京地检特搜部的审讯室里，单向玻璃映出小栗原中将苍白的脸。这个曾主导「樱花计划」的退役军官，正用昭和年代的武士刀精神对抗令和年代的摄像头。

"核燃料是从福岛第一核电站废墟打捞的。"我将辐射检测报告推过桌面，"但帮助‘东亚自由战线’搞到苏联钚棒的，是你在自卫队的老部下——现在韩国国军安保司令部正在搜查他的仁川别墅。"

小栗原的假牙在冷笑中颤动："平成年代埋下的恶果，你们这些令和警察根本不懂……"

玻璃另一侧，毛利兰正在向韩国公调处官员展示证据链。她耳后的樱花发卡闪着冷光——那是二十年前在多罗碧加乐园，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走出警察厅时，暴雨初歇。郭哲宇倚在装甲车边抛来罐装咖啡，罐身上印着「2011年制造」——平成末年的库存，苦涩得令人皱眉。

"核燃料棒已经运回哈萨克斯坦。"他望着东京塔的方向，"但真正的辐射，怕是永远清不干净。"

我拧开收音机，NHK正在重播三十年前的东京地铁沙林事件纪录片。平成年代的幽灵在电波中游荡，而令和的黎明，仍困在恶之花的迷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