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毒气残响》

《毒气残响》

——工藤新一手记

我站在警视厅地下三层战术指挥中心的全息沙盘前，三十年前的东京地铁线路图正以暗红色光斑标记出13个死亡坐标。今天是2025年2月24日，沙林毒气事件三十周年祭，也是内阁特别任命我担任复查本部本部长的第七十二小时。

"厅长，法务省公安调查厅的监听记录。"降谷零将加密平板拍在沙盘边缘，屏幕里闪烁着奥利姆斯真教新任主教的加密通讯——这个从奥姆真理教灰烬中重生的邪教，正用区块链钱包购买俄罗斯黑市的硫二甘醇原料。

三天前，当我在国会答辩席上展示那枚锈蚀的伞尖时，整个议院陷入死寂。这是1995年3月20日遗留的证物，尖端残留的沙林毒剂与上个月横滨码头查获的走私化学品基因序列完全吻合。三十年前被击溃的恶灵，正沿着平成泡沫破灭的裂缝重新滋长。

"突击组配备MK3型防毒面罩，电磁干扰范围覆盖半径五公里。"我扣紧战术背心的卡扣，耳麦里传来SAT指挥官确认装备的电子音。全息地图上，山梨县上九一色村的废弃疗养院被标注为「奥利姆斯第六真理堂」——当年麻原彰晃藏身的钢板密室，如今成了新主教加冕的祭坛。

凌晨四点十七分，警用直升机的探照灯撕破雪幕。我踹开疗养院后门的瞬间，鼻腔涌入熟悉的苦杏仁味。三十年前在东京塔对抗朗姆残党时，阿笠博士设计的纳米中和剂正从战术腰带渗出蓝雾，将空气中的VX毒剂分解成无害的磷酸盐。

"本部长，B2层发现生物反应！"公安调查官的声音夹杂着枪响。我们冲下螺旋楼梯时，防弹盾牌撞碎了培养舱的玻璃，数百只基因编辑的埃博拉病毒株在液氮中沉睡——这是当年麻原未竟的"末日审判"。

主祭坛前的男人转过身，机械义眼闪烁着与麻原如出一辙的血光。他手中握着的不是经卷，而是能遥控东京23区地铁通风系统的量子通讯器。

"工藤厅长，您不觉得这个世界比三十年前更适合净化吗？"主教举起镶嵌麻原头盖骨的圣器，"泡沫经济、核污水、AI失业……连当年那些在地铁里呕吐的社畜，现在都成了躺在社会保障署等死的蛀虫。"

我瞥见祭坛后方实时监控的屏幕，新宿站早高峰的人流正随着他的话语蠕动如蛆虫。三十年前父亲优作参与编纂的《邪教犯罪防治白皮书》在脑内闪过，那些关于社会结构性绝望的论述，此刻比枪膛里的.40 S&W子弹更灼热。

"所以你选择成为新的麻原彰晃？"我缓慢抽出SIG Sauer P226，这是兰在我升任警视总监时送的礼物，"可惜平成年代的幽灵，吓不到令和年代的警察。"

第一发子弹击碎量子通讯器的瞬间，主教扑向埃博拉病毒株的紧急释放按钮。第二发子弹贯穿他右肩时，我听见肋骨碎裂的声响与三十年前地铁月台的惨叫重叠。第三发子弹钻进眉心前，这个拥有东大生化博士学位的男人，竟在血泊中摆出奥姆真理教的莲花手印。

"你……根本不懂……"他抽搐的嘴角溢出黑血，"没有绝望的土壤……哪来盛开的恶之花……"

降谷零带人冲进来时，我正用证物袋装起主教的电子义眼。内置存储器里闪烁着「PTON ASCARA」的暗号——与三十年前羽田浩司案中出现的死亡讯息完全相同。

次日的记者会上，当记者质问为何邪教总能死灰复燃时，我按下全息投影按钮。画面中浮现的不仅是奥利姆斯真教的教义，还有全日本23万蛰居族、81万网络成瘾者的实时热力图，它们在令和年代的东京上空交织成比沙林毒气更致命的迷雾。

"结案报告今晚会送到首相官邸。"我扯下樱花警徽扔在主席台上，金属撞击声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但真正要消灭的恶魔，从来不在某个邪教头目的脑浆里。"

走出警视厅时，兰的邮件跳进手机屏幕：「今晚做柠檬派，庆祝你阻止了第三次地铁惨案？」我仰头望着东京永不熄灭的霓虹，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在多罗碧加乐园追查云霄飞车杀人案的自己。

这场战争从未结束，就像福尔摩斯说的——剔除毒瘤的手术刀，有时比子弹更适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