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告白》第三章 犹豫
林夏站在琴房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写着"钢琴教室"的纸条，指节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木质香调，那是她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他时闻到的味道。
琴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像是在练习一首陌生的曲子。林夏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他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琴声戛然而止。林夏慌忙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花盆。她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来不及多想，她转身躲进了走廊的拐角。
"奇怪，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他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林夏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墙壁。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促。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又渐渐远去。她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面除了"钢琴教室"四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这是她鼓起勇气向音乐系的学姐要来的。可是现在，她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林夏，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夏浑身一僵。她慢慢转过身，看见室友小雨正歪着头看她。
"我......"林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雨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条上，眼睛一亮："哇！这不是钢琴王子的联系方式吗？你终于要行动了？"
"不是的......"林夏下意识地把纸条藏到身后，"我只是......"
"别骗我啦！"小雨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我都看见你偷偷看他好多次了。上次在图书馆，你为了多看他一眼，硬是在那里看了一下午根本看不懂的乐理书。"
林夏的脸一下子红了："我......"
"去吧！"小雨推了她一把，"机会难得，错过就没有了！"
林夏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开琴房的门。她慌忙稳住身形，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需要帮忙吗？"
她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这个声音......她慢慢转过身，看见他正站在琴房门口，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林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条上："你是来报名的吗？"
林夏这才想起自己还攥着那张纸条。她低头看了看，发现纸条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她慌乱地把纸条塞进口袋，却听见他说：
"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
她的脸更红了。
"进来吧。"他侧身让开门口，"正好我现在有空。"
林夏站在原地，双脚仿佛生了根。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小雨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如梦初醒般迈出脚步。
琴房里飘着淡淡的木质香，和她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钢琴上，黑白琴键泛着温润的光泽。
"坐吧。"他指了指琴凳。
林夏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琴键上。
"想学什么曲子？"他问。
林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感觉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琴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我......"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想学......"
话还没说完，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探进头来："学长，教授找你。"
他站起身："抱歉，我得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林夏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出琴房。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说出口了。可是现在，勇气仿佛随着他的离开一起消失了。
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钢琴上，可琴房里却突然冷清了许多。林夏站起身，轻轻抚过琴键。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
她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轻轻放在琴凳上。然后，她转身离开了琴房。
走廊里，小雨还在等她："怎么样？"
林夏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可是......"
"下次吧。"林夏轻声说，"下次一定......"
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琴房门，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门上。可是她知道，自己又一次错过了说出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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