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错过的告白
林悦站在教室后门的走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封写了一个星期的信。信纸已经被她揉得有些发皱，边角处甚至有些破损。她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初夏特有的槐花香。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她不能再等了。
她透过窗户望向教室里的陈默，他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从未如此紧张过，即使是在期末考试前夜，她也能安然入睡。可此刻，她的手指冰凉，手心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叮铃——"下课铃声响起。
林悦慌忙躲到墙后，她能听见教室里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同学们嬉笑打闹着收拾书包。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陈默，有人找！"是班长王浩的声音。
林悦猛地睁开眼睛，她听见陈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校服衬衫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粘腻的触感。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那是她反复修改了无数遍的话，每一句都斟酌再三。
"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学第一天就开始了。"
"每次你打篮球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去看。"
"你借给我的那本《百年孤独》，我看了三遍。"
"我知道你喜欢喝美式咖啡，讨厌吃香菜。"
"我......"
信的最后，她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谁找我？"陈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悦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信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见陈默正站在她面前，微微歪着头看她。他的目光清澈见底，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林悦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林悦？"陈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悦的手心全是汗，信纸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角。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明明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陈默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悦看见班主任匆匆跑过来，脸色凝重："陈默，你妈妈来电话了，让你马上去校长室。"
陈默的表情瞬间变了，他转身就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林悦一眼："你刚才要说什么？"
林悦摇摇头，把信藏到身后："没、没什么，你先去吧。"
看着陈默远去的背影，林悦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信，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晕开。那是她反复修改了无数遍的话，每一句都斟酌再三。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二天，陈默没有来上学。
第三天也是。
一周后，班主任在班会上宣布，陈默转学了。
林悦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陈默的座位。阳光依旧从那个角度洒进来，但座位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把手伸进课桌抽屉，摸到那封始终没有送出去的信。信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边角处甚至有些发黄。她轻轻展开，发现那些晕开的字迹像是被泪水打湿过一样。
她记得那天下午，陈默离开后，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坐了很久。夕阳的余晖洒在空荡荡的课桌上，她看着陈默的座位，心里空落落的。她曾无数次想象过告白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七年后。
林悦站在会议室里，看着投影仪上的PPT。这是她升任创意总监后的第一个大案子，甲方是国内新兴的科技公司。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衣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怯懦的高中女生，如今的她自信、干练，早已学会了如何在职场上游刃有余。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讲解本次广告创意的核心概念......"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抱歉，我来晚了。"
这个声音。
林悦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她缓缓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轮廓比记忆中更加分明，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他看向她的瞬间，林悦感觉时间仿佛倒流回了那个初夏的午后。
"陈总。"旁边的同事小声提醒，"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创意总监，林悦。"
陈默的目光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停留了一秒，嘴角微微上扬："林总监，好久不见。"
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微笑着点了点头："陈总，您好。"
会议继续进行，林悦站在投影仪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她能感觉到陈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她记得高中时，陈默总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林总监，这个创意很有意思。"陈默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谢谢陈总，这是我们团队经过多次讨论后得出的方案。"
陈默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画画，没想到现在成了创意总监。"
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她没想到陈默还记得她喜欢画画。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微笑着回应："是啊，没想到陈总还记得。"
会议结束后，林悦收拾好文件，正准备离开，陈默却突然叫住了她。
"林悦，有时间喝杯咖啡吗？"
林悦转过身，看见陈默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目光依旧清澈。她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但她知道，有些感情从未改变。
他们走进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陈默点了两杯美式咖啡。林悦看着桌上的咖啡，突然想起高中时，她曾偷偷记下陈默的喜好。她知道他喜欢喝美式咖啡，讨厌吃香菜。这些细节，她从未忘记。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陈默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悦点了点头："还不错，你呢？"
陈默笑了笑："我也还好，只是......有些遗憾。"
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低下头，看着杯中的咖啡："什么遗憾？"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当年，我其实有话想对你说。
林悦抬起头，看见陈默的目光依旧清澈，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夏的午后。
"我也是。"她轻声说道。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都错过了。"
林悦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酸涩。她知道，有些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她也明白，有些感情，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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