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书页上，周雨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脊，目光却无法聚焦在文字上。自从上周在操场上听到许辰和朋友的对话后，她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怎么也合不上。
"雨晴？"
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许辰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抱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从篮球场回来。周雨晴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地合上手中的书——《暗恋这件小事》。
"好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控制不住脸颊发烫。
许辰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嘴角微微上扬："在看这个？"
"随便翻翻。"周雨晴迅速把书塞进书包，像是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注意到许辰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像是没休息好。"你最近很忙？"
"嗯，物理竞赛的题目有点难。"许辰在她对面坐下，书本摊开在桌上，"你呢？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你。"
因为我一直在躲着你。周雨晴在心里回答。自从知道许辰喜欢苏雅后，她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舔舐伤口。
"在准备期中考试。"她低头摆弄着笔，不敢直视许辰的眼睛，怕自己的感情从眼神中泄露。
许辰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点点头："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周雨晴"嗯"了一声，心里酸涩得厉害。他还是那么温柔，即使心里装着别人，也不忘照顾青梅竹马的她。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翻书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周雨晴偷偷抬眼，发现许辰正看着她，目光复杂得让她读不懂。她慌忙低下头，心跳如鼓。
"我去找本书。"许辰突然站起来，声音有些紧绷。
周雨晴点点头，看着他走向文学区的高大背影，眼眶发热。她多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到他们还只是单纯朋友的时候，没有这些复杂的情感纠葛。
几分钟后，周雨晴决定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她起身时，书包不小心碰到了桌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蹲下去捡，突然听到书架后传来许辰和朋友张明的声音。
"你还没跟她表白？"张明的声音带着调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许辰的声音低沉，带着周雨晴从未听过的犹豫。
"再不说就晚了，听说苏雅下学期可能要转学。"
周雨晴的手僵在半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果然，他喜欢的是苏雅。那些她以为的特别关心，那些温柔的眼神，原来都只是她的错觉。
"不是苏雅..."许辰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们似乎走开了。
周雨晴蹲在原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胡乱地把东西塞回书包，冲出图书馆，连借的书都忘了还。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在地上。周雨晴没有停下脚步，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衣服和头发。泪水混合着雨水滑下脸颊，她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
"雨晴！"
许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她跑得更快了。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可悲的暗恋。
"周雨晴！停下！"许辰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周雨晴被迫转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睫毛上挂着水珠。许辰也没好到哪里去，白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
"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哽咽。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出来？"许辰的手握得更紧了，眼中满是焦急和困惑。
"不关你的事！"周雨晴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去关心你的苏雅吧！"
许辰愣住了："什么苏雅？"
"别装了！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周雨晴的声音在雨声中破碎，"你喜欢她，你要跟她表白...我都知道了..."
许辰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恍然大悟，随后是一种周雨晴从未见过的急切："不是，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周雨晴打断他，后退几步，"我们只是朋友，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雨晴..."许辰向前一步，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她躲开。
"我要回家了。"周雨晴转身要走，却被许辰从背后紧紧抱住。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又快又重。周雨晴僵在原地，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拥抱上。
"不是苏雅。"许辰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从来都不是苏雅。"
周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不敢让自己抱有希望："那是谁？"
许辰的手臂收紧了一瞬，然后慢慢松开。他转过来面对她，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是..."他开口，却又停住了，眉头紧锁。
周雨晴等待着他的答案，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雨声、风声都消失了，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最终，许辰只是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回家吧，你会感冒的。"
期待落空的痛苦比周雨晴想象的还要剧烈。她推开许辰的手，强忍着不让更多的眼泪流出来："再见，许辰。"
这一次，许辰没有追上来。
周雨晴回到家，直接进了浴室。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为什么许辰不肯说出那个名字？如果不是苏雅，又会是谁？难道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周雨晴擦干身体，坐在书桌前发呆。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就像她止不住的眼泪。她拉开抽屉，取出那本珍藏多年的相册——里面全是她和许辰的合照。从幼儿园到高中，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她轻轻抚过照片上许辰的笑脸，心如刀割。也许这就是结局了，她对自己说。多年的暗恋，终究只是一场独角戏。
第二天清晨，周雨晴顶着红肿的眼睛去上学。她刻意绕开了平时和许辰常走的路，不想再遇见他。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在校门口，她迎面撞上了苏雅。
"周雨晴？"苏雅叫住她，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友好的微笑，"能聊一下吗？"
周雨晴僵硬地点点头，跟着苏雅走到一旁。阳光照在苏雅的金色耳环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听说你和许辰吵架了？"苏雅开门见山。
周雨晴的心一沉："你怎么知道？"
"全校都知道了。"苏雅耸耸肩，"你们昨天在雨里那出戏，不少人都看到了。"
周雨晴的脸烧了起来，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其实..."苏雅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许辰喜欢的人是你。"
周雨晴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亲口告诉张明的，我刚好听到。"苏雅笑了笑，"你们俩真是，明明互相喜欢，却谁也不说。"
周雨晴的大脑一片空白。许辰喜欢她？这怎么可能？那昨天他为什么不说？
"他可能怕破坏你们的友谊吧。"苏雅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男生有时候比女生还胆小。"
上课铃响了，苏雅拍拍她的肩膀："别错过了，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周雨晴浑浑噩噩地走进教室，发现许辰的座位空着。张明看到她，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许辰呢？"她忍不住问。
"请假了。"张明压低声音，"昨晚发高烧，现在在医院打点滴。"
周雨晴的心揪了起来。是因为昨天淋雨了吗？她应该坚持让他也快点回家的...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张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周雨晴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许辰"
纸条从她手中滑落，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原来如此，原来他昨天想说的是这个。而她，却因为自己的不自信和误会，差点错过这段感情。
放学后，周雨晴直奔医院。护士告诉她许辰在312病房，她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推开病房门，她看到许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正在看书。看到她进来，他明显愣住了，书从手中滑落。
"你的纸条..."周雨晴站在门口，声音颤抖，"是真的吗？"
许辰的目光柔和下来，轻轻点头："从六岁起就是。"
周雨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许辰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回抱住她。
"对不起..."她在他的肩头啜泣，"我应该相信你的..."
"我也有错。"许辰轻抚她的后背，"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周雨晴抬起头，看着许辰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因为发烧有些干裂。她鼓起勇气，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许辰。"她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很喜欢很喜欢。"
许辰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我也是，周雨晴。"
窗外，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终于找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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