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周了，许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甚至连图书馆的固定座位都换了地方。林雨晴盯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未读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
"你到底怎么了？"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寝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雨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她想起上周在食堂偶遇许辰时，他匆匆避开视线的样子，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了无数遍。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雨晴几乎是跳起来去抓它，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肩膀垮了下来——是苏晓，不是许辰。
"喂？"雨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雨晴！你猜我刚才在图书馆看到谁了？"苏晓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谁？"
"许辰！而且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起来超忧郁的。你们到底怎么了？"
雨晴咬住下唇，"我不知道...他突然就不理我了。"
"那你还不赶紧过来？他现在还在呢！"苏晓催促道，"三楼西区，最角落那个位置。"
挂断电话，雨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三秒。黑眼圈明显，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因为紧张被咬得发白。她迅速扎起马尾，抹了点唇膏，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寝室。
图书馆里安静得能听见翻页的声音。雨晴放轻脚步，心跳声却大得让她担心会被许辰听见。转过最后一排书架，她看到了他——许辰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钢笔。
雨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过去，却看见许辰突然站起身，把笔记本塞进背包，朝洗手间方向走去。他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证明他刚才确实在那里。
犹豫了一下，雨晴走向许辰的座位。也许...也许能从他留下的东西里找到什么线索？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丝罪恶感，但困惑和思念压倒了道德顾虑。
桌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黑色笔记本从许辰未完全拉好的背包里滑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雨晴弯腰捡起，本子正好翻开到中间一页。她本不想看，但几个字猛地抓住了她的视线：
"今天又见到雨晴了，她还是那么..."
雨晴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开了下一页，然后是再下一页。每一页都写满了字，而几乎每一页都有她的名字。
"雨晴今天穿了那条蓝色连衣裙，像夏天的天空。"
"她笑起来的时候右眼会先眯起来，像只满足的猫。"
"为什么我就是说不出口？明明已经喜欢她十年了..."
雨晴的手开始发抖，纸张在她指尖沙沙作响。这些文字像电流一样穿过她的身体，让她既震惊又欣喜。许辰...喜欢她？十年？那不就是从高中开始？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雨晴猛地转身，笔记本从她手中掉落。许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本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它掉出来了..."雨晴结结巴巴地解释，感觉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许辰弯腰捡起笔记本，动作近乎粗暴地塞回包里。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雨晴的心揪了起来——那是受伤和愤怒，但更深处的，是恐惧。
"对不起，"雨晴小声说，"我只是...你最近一直不理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许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没做错什么。"他的声音干涩，"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为什么突然..."
"我要出国了。"许辰突然说，打断了她的话，"下个月就走。英国，两年。"
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在她胸口狠狠打了一拳。"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本来打算..."许辰苦笑了一下，"算了，不重要了。"
雨晴突然意识到什么，"是因为这个吗？"她指着他的背包，"因为你...你喜欢我？所以你选择逃避？"
许辰的眼睛瞪大了，随即变得黯淡，"你看了多少？"
"足够多了。"雨晴向前一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许辰，我..."
"别说了。"许辰后退一步，声音低沉，"就当没看见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怎么可能当没看见？"雨晴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引来附近几个学生的侧目，她连忙压低声音，"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许辰摇摇头，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我要走了。祝你...一切都好。"
"许辰！"雨晴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求你别这样..."
许辰停下动作，但没有看她，"雨晴，放手吧。"
雨晴的手指慢慢松开，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在书架间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转角处。她站在原地，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颊滑落。
"怎么样？谈了吗？"苏晓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雨晴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告别。有些话，说出来只会让离别更痛苦。保重。——许辰"
雨晴盯着屏幕，眼泪模糊了视线。十年的暗恋，原来从来不是单向的。但现在知道这个真相，却比不知道更令人心碎。
"他要去英国了..."雨晴喃喃道，"而且他喜欢我...一直喜欢我..."
苏晓倒吸一口气，"什么？那你们..."
"没有'我们'了。"雨晴擦掉眼泪，突然下定决心，"除非..."
"除非什么？"
雨晴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除非我在他离开前告诉他，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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