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好......"敖光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就按你说的办。但是哪吒，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我以性命起誓。"哪吒郑重地说，目光如炬，"我一定会让敖丙恢复记忆，让他重新记起您这个父亲。"

离开龙宫时，敖丙回头望了一眼。水晶宫在深海中渐渐远去，光芒逐渐被幽蓝的海水吞没。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种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轻轻拉扯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释怀。

"怎么了？"哪吒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

敖丙摇摇头，眉头微皱："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在那里了。"

哪吒心中一酸，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轻柔："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现在，我们先回家。"

海水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龙宫的光芒在深海中闪烁，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陈塘关的清晨总是格外热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街巷间便已响起了小贩的吆喝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还有早起妇人们互相打招呼的轻笑声。哪吒推开木窗，晨风裹挟着淡淡的炊烟和花香拂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房间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敖丙还在床上熟睡，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枕头上，随着他轻微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一汪流动的月光。哪吒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一只慵懒的猫：“该起床了。”

敖丙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神还有些茫然，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他环顾四周，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这是哪里？”

“陈塘关，我们的家。”哪吒笑着回答，伸手将他额前散乱的银发拨到耳后，“快起来，我带你去集市上吃早饭。”

集市上早已人声鼎沸，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馄饨摊的老板正麻利地包着馄饨，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水。哪吒拉着敖丙在一个简陋的木桌旁坐下，扬声喊道：“老板，两碗馄饨，一碗不要葱花。”

敖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哪吒，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花？”

“我当然知道，”哪吒得意地扬起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以前最讨厌葱花了，说味道太冲，每次都要挑出来。”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碗里飘着几片翠绿的青菜和几粒金黄的虾米，汤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香油。敖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个馄饨，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馄饨皮薄馅嫩，汤汁鲜美，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好吃！”

哪吒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虽然敖丙失去了记忆，但有些习惯还是没变，比如对食物的挑剔，比如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眼睛会亮得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