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哪吒一枪刺穿雾影，却见太乙真人趁机用变异右手抓向九龙神火罩！千钧一发之际，混天绫自动护主，与利爪相撞迸出火星。老道士的右眼突然流下血泪，左眼却恢复清明："混小子...用乾坤圈...打膻中穴..."

没有犹豫，哪吒摘下手腕金圈掷出。"铛"的一声脆响，乾坤圈击中太乙胸口，老道士顿时口吐黑血，但变异部位停止了蔓延。九龙神火罩当啷落地，那条黑紫色的龙挣扎着要逃出罩壁。

"现在！"太乙嘶吼。

哪吒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神火罩上。八条金龙齐声长吟，将变异同伴撕成碎片。净化后的神火罩浮到空中，投射出三百年前的记忆画面——

东海之滨的血色月夜，垂死的敖丙，自己剖开胸膛取出灵珠按入他心口...但这次画面继续延伸：灵珠融入后，自己割开手腕，让魔丸精血流进敖丙惨白的唇...最后是太乙真人匆忙赶来，用九龙神火罩压制暴走的两股力量...

"灵珠与魔丸相生相克..."太乙的声音虚弱却清晰，"这是唯一能对抗天魔的力量...也是同生契的真正来源..."

山门轰然倒塌。十几个玄冥教徒冲入洞内，身后跟着三头魔化的仙兽，眼中跳动着熟悉的紫黑光芒。太乙突然抓住哪吒手腕："听好！要救敖丙，你必须完全觉醒魔丸之力，但这样会..."

"会加速天魔对我的侵蚀。"哪吒冷笑，甩开师父的手，"早猜到了。"

第一个教徒冲到面前时，哪吒没有举枪。他闭上眼睛，主动撤去体内所有禁制——就像三百年前在陈塘关自刎那一刻，彻底放开了对魔丸的压制。

黑暗从心口爆发。

混天绫寸寸碎裂，又在哪吒周身重组为血色战甲。火尖枪扭曲变形，枪尖延长为狰狞的锯齿刃。当玄冥教徒的刀砍向他脖颈时，哪吒只是轻轻抬眼——那把刀就在空中化为铁砂。

更多的敌人涌来。哪吒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彻底苏醒了，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三百年前大闹东海时一样畅快，却又多了一种冰冷的掌控感。他抬手间，整座乾元山的灵气开始暴走，枯萎的金莲全部化为灰烬。

"哪吒！"

太乙真人的呼喊穿透杀戮的迷雾。哪吒回头，看见师父用最后的力气祭起九龙神火罩，九条金龙喷出的净火形成一个漩涡。老道士被锁链束缚的身影在火中摇晃："进去...才能控制觉醒方向..."

魔化仙兽的利爪已抓向后心。哪吒纵身跃入火漩，烈焰吞没视野的刹那，他看见敖丙的魂魄幻影站在火光深处，银发飞扬，向他伸出手。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哪吒在火漩中蜷缩成胎儿的姿势，皮肤浮现出与太乙相似的凤羽纹路。混天绫上的红线绷得笔直，传来敖丙撕心裂肺的呼唤。当痛苦达到顶峰时，九龙神火罩突然收缩，硬生生将异变压回体内。

等视野恢复时，哪吒发现自己站在乾元山废墟之巅。太乙真人瘫坐在八卦台残骸上，锁链尽断，变异部位褪去大半。山下的玄冥教徒全部化为灰烬，而掌心的九龙神火罩已变成半金半黑的双色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