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哪吒的手猛地收紧，但敖丙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冷静。"我们明白了，"敖丙说，"请上仙带路。"

祥云降下，笼罩两人。在升空的最后一刻，哪吒突然将敖丙拉近，在他耳边低语："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这是他们夺不走的。"

敖丙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回握他的手，仿佛这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凌霄宝殿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敖丙眯起眼睛，看到高座上的天帝被层层祥云环绕，看不清面容。两侧站满了各路神仙，投来的目光有好奇的，有厌恶的，也有同情的。

"哪吒，敖丙，"天帝的声音如同远方的雷鸣，"尔等可知罪？"

哪吒上前一步，昂首而立："不知何罪之有？"

殿中一片哗然。太白金星连忙打圆场："陛下容禀，魔丸宿主性情刚烈，言语冲撞实非本意..."

天帝抬手，众仙立刻安静下来。"私自融合灵珠与魔丸之力，扰乱三界平衡；引动域外天魔，险些酿成大祸；更罔顾天规，行逆伦之事..."每说一条罪状，殿中的威压就重一分，"尔等还有何话说？"

敖丙感到膝盖发软，但他强迫自己站直："回禀陛下，灵珠与魔丸相融实为对抗天魔的无奈之举；天魔入侵非我们所愿，反倒是我二人合力将其击退；至于..."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至于感情一事，实乃真心，不敢称逆伦。"

"放肆！"一位神将厉声喝道，"阴阳有序，仙凡有别，尔等身为男子，又分属龙族与仙族，岂可妄动私情？"

哪吒眼中怒火升腾："我们爱谁，与你们何干？"

"够了。"天帝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整个凌霄殿都为之一震。他缓缓起身，祥云散开，露出威严的面容："尔等屡犯天规，本应严惩。但念在对抗天魔有功，朕给尔等一个机会。"

太白金星上前一步，展开一道金旨："奉天帝谕旨，哪吒、敖丙二人，可保留仙籍，但需经历'斩缘成仙'之仪，断尽前尘往事，重归正道。"

哪吒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意思是，"天帝淡淡道，"朕会保留敖丙的记忆，但抹去你的。若你们成仙后，敖丙能让你重新记起前缘，且你依旧选择与他在一起，朕便破例一次，允你们这段情缘。"

敖丙的心沉了下去。这是比直接拆散他们更残忍的考验——让一个人记得所有，另一个人却全然忘却。

"休想！"哪吒怒喝一声，火尖枪燃起熊熊烈焰，"我不会忘记的！"

天帝不为所动："这不是请求，而是旨意。太白金星，执行吧。"

太白金星叹息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柄晶莹剔透的短剑——斩缘剑。剑身无锋，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哪吒将敖丙护在身后，枪尖直指众仙："谁敢！"

但敖丙轻轻推开他的手，走到前面。"我接受。"他平静地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敖丙！"哪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敖丙转身，捧住哪吒的脸："相信我，"他轻声说，眼中含着泪光却带着笑意，"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让你记起来的。"

太白金星趁机上前，斩缘剑轻轻点在哪吒眉心。哪吒想要反抗，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整个天庭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