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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运动会当天，林昼暖的针织护腕浸过薄荷水，凉意渗进温以凡发烫的腕脉。
检录处的广播带着电流杂音，桑延突然往她运动裤口袋塞了颗硬糖：
桑延“跑不动就咬碎，别咽下去。”
桑延“她让我给你的。”
温以凡“嗯。”
起跑线像道烫金的裂缝，温以凡的钉鞋卡在第二道凹槽。枪响的瞬间，秋风卷着沙粒扑进眼眶，她错觉听见父亲的安全帽滚落在水泥地的声响。
林昼暖站在弯道处的梧桐树下，举着绑满桂花的加油牌。温以凡经过时嗅到风里的甜香，接力棒传递的刹那，桑延在隔离带外举起手机——镜头里是她飞扬的发梢和某个男人模糊的背影。
最后一圈时，薄荷护腕被汗水浸透。温以凡在直道尽头看见林昼暖展开的浅绿色毛巾，桑延不知从哪弄来的手持电风扇正对着她通红的脸颊。冲过终点线的瞬间，那颗化了一半的硬糖磕到牙齿，甜腥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
林昼暖“比上次快了一分二十三秒。”
林昼暖温柔的帮温以凡擦着汗水……
桑延“很不错。”
——
颁奖仪式拖到夕阳西斜，温以凡的铜牌在暮色里泛着暖光。林昼暖从保温杯倒出温热的蜂蜜水，桑延突然扯过奖牌对着落日：
桑延“看见没？里面住着个迷你冠军。”
回教室的路上，温以凡落在最后。父亲的保温杯不知何时被装满了桂花茶，杯底的薄荷糖正在缓慢溶解。跑道的照明灯次第亮起时，她终于对着杯中晃动的月影轻声说了句：
温以凡“我跑到云上面了，爸爸。”
走在前面的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林昼暖的针织护腕在夜风里飘成浅绿的旗，桑延倒退着走路，手里的电筒光划过夜空，像在给迷航的星星描航线。
晚自习下课铃响过三遍，温以凡还蹲在器材室角落。林昼暖举着手电筒找到她时，光束扫过铁架下层斑驳的安全帽，帽檐裂痕处卡着半片干枯的桂花。
温以凡"校工说下周要清理旧器材。"
林昼暖把保温杯贴在她手背。
林昼暖"喝点梨汤，我焐了一整天。”
温以凡的指尖抠着安全帽内衬，那里用圆珠笔描着歪扭的小花——是她十二岁那年画的。
桑延踹开虚掩的铁门，怀里抱着从食堂顺的烤红薯。
桑延"某些人打算在这儿孵蛋？"
他扯开锡纸，甜香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浮沉。温以凡突然说：
温以凡"消防员说，这个帽子替他挡了根钢筋。"
林昼暖拧杯盖的手顿了顿，热气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桑延把红薯掰成两半，焦糖色的糖汁滴在安全帽上：
桑延"去江边，比在这儿喂蚊子强。"
三人溜出校门时，路灯刚亮。温以凡把安全帽抱在胸前，林昼暖的浅绿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桑延走在最前面，校服口袋里叮当响着从门卫室顺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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